《失守薄情》[失守薄情] - 第2章

本以為江遠舟只是放兩句狠話。

不想他從袖中取出一條細長的銀鏈,隔着木欄的縫隙遞到我面前。

語調冰冷:「自己拴好。」

死牢燭火幽暗,握着銀鏈的手指修長如竹節,照出玉一樣的光澤。

我沒接,只久久盯着他的手。

江遠舟沒等到我的動作,眼底又浮出嘲弄之色:「怎麼,覺得受辱了?你可知當初——」

「沒有。」

我誠實地搖搖頭,打斷他,「你的手還是這麼好看。」

他指尖微微一縮。

我再接再厲:「……想舔。」

銀鏈被重新收回懷中,面前的男人喉結上下滾動一圈,眼中多了些晦暗不明的光。

下一瞬,他示意身邊的人打開牢門。

然後扯着我的後脖領,猛地把我拽了出去。

鼻尖撞上江遠舟堅硬的胸膛,我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毫不手軟,一路扯着我往出走,把我摔進外面停着的馬車裡。

巨大的力道撞得我手臂劇痛,連忙一骨碌爬起來,揉了揉酸澀的鼻子:

「有話好好說,這麼粗**什麼?好歹夫妻一場……」

這話說到一半,我就連忙收了聲。

一邊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邊心驚膽戰地抬起眼。

馬車內點着炭爐,烘烤出一片輕飄飄的暖意。

可江遠舟的眼神,幾乎稱得上森寒徹骨了。

他伸手鉗着我下巴,居高臨下地望了我片刻。

爾後,神色厭棄地甩開我的臉:「夫妻一場?」

「謝竹意,你也配說這種話?」

2

我被江遠舟帶回丞相府。

關進了柴房。

正值寒冬,青石板地面冷硬,只鋪了張破舊的草席。

我穿着單薄的囚服,凍得發抖,試圖跟他討價還價:「能不能給張被子?」

門外的江遠舟步履一頓,冷冷地說:「你不是自願當狗嗎?」

「狗也是生命,也會覺得冷,你們丞相府就是這麼虐待動物的?」

我也不氣餒,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手臂上縱橫交錯的鞭痕,跟他講道理,

「真不是我身嬌體弱,主要是在死牢中受了刑,若是天寒地凍的,發起熱來,你還得勞心勞力為我請郎中,是不是?」

江遠舟的目光停在我手臂上,臉色漸漸沉下來。

片刻後,他按了按眉心,吩咐,「取一床被子來給她。」

冷淡至極的語氣,聲線里卻又夾雜着一絲奇怪的惱怒。

我抱着被子,看着柴房的門在我面前合攏。

心裏卻很清楚——

我安全了。

我將角落的柴火堆攏了攏,裹着被子就地躺下。

寒氣從身上遍布的鞭痕和刀傷往身體里鑽。

我疼得毫無睡意,有些出神地想起從前。

五年前的江遠舟,比現在乖巧多了。

他那時就已經生得極好看,握筆寫字時指染墨色,寒冬臘月用冷水洗過,指尖和指節處泛着令人遐想的紅。

我承認我有些不太正常的小癖好,抓着他的手指遞到唇邊。

又沒忍住動了牙齒,一點點磨開皮肉,讓原本旖旎的親吻沾染上血色。

他卻連抽回手的動作都沒有,只是微垂着眼睫,靜靜地看着我。

我問他:「疼嗎?」

「不疼。」

我很不滿:「你要說疼,你疼了,我才會覺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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