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如若是臨時起意，不知誰能進入他法眼。
如若是早有打算，那為何……
為何又要了自己？
時鳶失魂落魄的從書房走出，她看着外面滿目喜意，只覺眼底酸澀。
恍恍惚惚回到冷月閣，她獨坐窗檯，望着紅幔白雪。
一坐就是一下午。
……
夜色來臨。
房門被人推開。
紀明淵一身玄衣走進，看着周圍的黑暗和沉浸在黑暗中的時鳶，不耐煩。
「為何不點燈？」
時鳶聽見聲音，轉過身看着紀明淵，忙起身點燈。
「將軍怎麼來了？」
燭火點燃，紀明淵看着燭光中面色消瘦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方道：「明日你搬出府去。」
時鳶剪着燈芯的手一頓，燭火差點便滅了。
她重新用火摺子點好，而後才看向紀明淵，「為何？將軍不是曾言我永遠不必離開將軍府嗎？再說……」
『我懷孕了』幾個字還沒說出口。
紀明淵冷淡打斷了她的話：「將軍府要迎女主人，你住在這不合適。」
時鳶只覺喉嚨一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曾經帶自己回將軍府的是他，如今要自己離開的也是他。
是不是隨着時間消逝，所有人都會忘了曾經許諾？
時鳶低下頭，不想紀明淵看到自己酸楚的神色。
「那我該去哪兒？」
她卑微的樣子彷彿一根刺扎進紀明淵的心裏，讓他莫名不舒服。
「明日會有人帶你出府。」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轉身離開。
次日一早。
下人便催促着時鳶出府。
小桃哭着送她：「夫人，你可告知將軍你懷了孕？」
時鳶不忍她擔心，含笑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將軍特意給我找了一處清幽之地，養胎。」
小桃卻不相信，想再問問時鳶，可身旁小廝卻將主僕兩人直接拉開了。
時鳶前腳從偏門走出，下一步，身後的大門便被關上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將軍府，轉身從未有過的沉重。
一路被小廝帶着走。
就聽周圍民眾議論。
「聽聞鎮國大將軍即將要和羌國長公主成婚，真是兩國大喜呀！」
「我還聽說那羌國公主絕世無雙，無數才子傾慕，可一年前兩國交戰，她就心儀上了咱們大將軍……」
一年前？
時鳶抬頭望着飄雪的天空，忽然想起那次大戰，她不由苦笑。
她恍恍惚惚到了紀明淵安排的偏僻院子，只沒曾想這一住便是三個月。
她扁平的小腹已經高高隆起。
這天夜裡。
她躺在床上準備就寢，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響。
下一秒，院子的門就被人強行踹開。
時鳶扶着笨重的身子，慌忙起身，抓起以前紀明淵親手給自己打造的長劍，。
就看屋外人群晃動，叫囂着：「大人，就是她，才來我們這裡三月，肚子就六七個月大了，真是不要臉！」
「依我大昭國曆法，此不知羞恥女子，當沉塘！」

第三章沉塘

時鳶聽見此話，心不由下沉。
外面的人腳步聲越來越近，時鳶握着手中長劍，手心都是細汗。
她自己倒不怕外面的人，只是腹中孩子不能有事！
想罷，時鳶只得去到後門，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