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春衍後續》[霜春衍後續] - 第1章

可如今瞧着卻全然不似傳聞。
陸老夫人在旁看着自家孫兒主動上前居然被這般冷待,臉上頓時沉了下來。
這雲玄霜是個什麼東西,這副模樣做給誰看?她家孫兒主動上前她居然還敢這般冷待,當真是給了她臉了!
第55章雲瑾修,你要臉嗎?
鋮王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只是眼下還在席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勉強露出一抹笑朝着雲家那邊開口。
「玄霜先前傷了腿腳,如今傷勢還沒好全,瑾修,還不快扶着你妹妹些,叫她趕緊入席,免得待會兒站久了腿疼。」
雲瑾修聞言起身,神色複雜地上前想要去扶雲玄霜。
誰知還沒靠近,就聽玄霜揚聲:「姨母,我想坐在你身邊。」
雲瑾修身形一僵。
鋮王妃開口:「過來吧,正巧留着位置……」
「玥娘!」
鋮王聲音微沉,看着鋮王妃時眉心皺了起來,他們明明說好要讓雲玄霜跟雲家修好,可如今她們這是做什麼?
「不過是個坐處罷了,都在一個廳內,玄霜喜歡挨着我便挨着我,你這麼急做什麼?」
鋮王妃隨口說了一句後,抬眼看向雲瑾修。
「䧿山之後玄霜就受了驚嚇,這段時間一直驚魂難安,前些日子她夜夜夢魘,須得我陪着她才能入睡,眼下雖然好些了可到底還是心有餘悸,今日人多吵鬧,玄霜想要與我同席,雲大郎君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雲瑾修嘴唇動了動:「玄霜喜歡便好。」
鋮王妃聞言神色這才和緩了些,招手讓雲玄霜到了她身旁。
鋮王眼見着她提起䧿山的事情,又借故嘲諷雲瑾修,可點到即止未曾太過,他只當自家王妃心裏有氣,故意想要讓雲瑾修難堪一些,可只要沒有直接撕破臉皮,壞了先前說好的事情那就不是大事,他忍不住側頭。
「你呀,小心眼。」
低聲而笑,滿是親昵。
鋮王妃面色冷淡:「我向來小氣。」
鋮王聞言只當她是在玩笑沒放在心上,笑言了幾句便安撫了雲瑾修讓他回了席間,反倒是不遠處坐在下首的謝寅心中惴惴不安。
他腿上疼的厲害,先前玄霜那兩腳讓他摔破了膝蓋,哪怕已經過去了一會兒,他依舊還能記得雲玄霜方才的模樣。
明明父王說今日是讓她跟雲家修好,可是能那般冷漠地說著「我想讓你去死」的雲玄霜,真的能夠原諒雲家?
雲大夫人看着臉色蒼白的雲瑾修,只覺得心都揪着的疼:「瑾修,你沒事吧?」
雲瑾修抿抿唇:「沒事。」
他消瘦了許多,原本乾淨英朗的面上染了鬱郁,眼眸黑沉再無玉台郎的溫潤。
他知道雲玄霜心狠,原也知道今日來此服軟便是低頭認錯,哄她回府,雲瑾修低聲說道:「玄霜有氣,讓她出出就好。」
「她還沒出夠氣嗎,她將你都害成什麼樣子了,府里也被她攪得不得安寧,她……」她簡直就是個災星!
「母親!」
雲瑾修打斷了雲大夫人的話,皺眉看了眼周圍。
雲大夫人這才將未出口的那些言語壓了回去,只是到底臉上維持不住笑意。
席間眾人心思各異,鋮王妃卻懶得顧及他們,她只是等着玄霜落座之後,便直接讓人開宴。
王府下人捧着佳肴美酒鱗次入內,眾人也只當沒瞧見雲國公府窘迫,欣賞着外間陸續而入翩翩起舞的女姬。
花廳之中撫琴彈奏,樂鼓鳴耳,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不過片刻就被炒熱了起來,待到一曲結束之後,席間推杯換盞間言笑聲多了起來。
雲玄霜倚於鋮王妃身旁,能感受到陸執年一直在看她,她未曾回首,只垂眸等着雲家開口。
她隔着衣襟撫了撫頸間掛着的龍紋佩,急跳的心便安穩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飲了幾杯酒的鋮王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笑着揚聲道:「今日府中辦這春日宴,既是想要與大家一起賀一賀上巳,也同樣是想要藉著今日的熱鬧,替我家出了意外的外甥女沖沖晦氣,可沒想着居然還驚動了皇后娘娘。」
「玄霜,這些樂師舞姬皆是自宮中而來,皇后娘娘先前知你受傷擔心不已,還特意叮囑讓你好生養傷,還有雲國公府……」
他抬眼朝着雲瑾修道:
「皇后娘娘也知䧿山之事,瑾修,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能那麼大意?」
雲瑾修站起身來,神情愧疚低聲道:「是我的錯,那日原是兄妹置氣,我與玄霜吵嘴了幾句,我身為長兄本該愛護於她,卻為一時之氣將她留在了山上,更不曾留意僕從擅自做主跟着離開,結果害她驚馬受傷。」
他端着桌上酒水走上前來,
「玄霜,是阿兄的錯,阿兄不該將你留在那裡。」
「這些時日我時時後悔,只恨不得能回到那日將自己打上一頓,看你身上傷勢更恨不得能以身替你,阿兄知道錯了,只望你能原諒我一回。」
雲瑾修身上襕衫有些偏大,顯得人格外消瘦,他眼眶泛紅說話時聲音低啞,無端就透出一股哀求可憐。
席間眾人只覺得唏噓,這雲家大郎往日是多驕傲的人物,少年英才,早早入仕,年紀輕輕便已是門下錄事郎,只待過上幾年積攢些政績便能一路青雲直上,可如今官職被黜,失了聖心,連說話都透着卑微蒼白,只一時之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的確是足夠了。
雲大夫人眼中噙着淚起身:「玄霜,是伯母教子不善,才讓你阿兄一時糊塗,待你回去後他定任你打罰,伯母絕不護他。」
雲玄霜對着二人沒說話。
席間安靜至極,鋮王府老太妃開口:「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瞧着這雲家大郎也知錯了。」
鋮王也是道:「玄霜,瑾修到底是你兄長,不若就原諒他這一回?」
雲玄霜聽着耳邊勸誡之語,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緩緩抬頭,目視雲瑾修。
「阿兄,你當真知錯?」已被問過一次的謝寅心中突地一跳。
雲瑾修低頭正想說他知道了,就聽上首玄霜聲音如山澗清雪:「那阿兄能否告訴我,六日前,你與雲姝蘭夜入世安苑時做了什麼?」
雲瑾修臉上「唰」的慘白。
「怎麼,阿兄不記得了?」
雲玄霜瞧着神情不安想要說話的雲瑾修,眉間滿是冷凝:
「那要不要我提醒雲郎君一下,堂堂玉台公子,趁我不在府中,幫着你那外室女的妹妹盜取我父親遺物,佯作雲姝蘭身世信物想要將她強塞給我父親,強作我父親血脈?」
第56章醜事暴露
「雲郎君入我房中行竊時,可曾想過什麼叫君子德行?你幫着雲姝蘭污我父親身後清名,將本與他無關之人,強塞進他膝下成他血脈,讓他死後泉下難安,連累我阿娘遭人議論譏諷時,你可曾有半點記得你還是我兄長?」
嘩——
雲玄霜的話如同冷水落進滾油,整個花廳內都是瞬間喧騰。
「雲小娘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錢夫人驚愕。
「這就要問問雲郎君了。」玄霜目視廳中之人:「雲郎君,你向來巧舌如簧,嚴於律人,總將德行操守掛在嘴邊,你難道不解釋一下嗎?」
所有人都是齊刷刷地看向雲瑾修。
雲瑾修臉上血色盡消,就連先前還抱怨玄霜的雲大夫人此時也是滿臉驚慌,起身就急聲道:「玄霜,你胡說什麼?!」
鋮王也是「騰」地站起身來:「玄霜,你別胡鬧。」
陸執年到底也沒忍住,皺眉不喜開口:「玄霜,你該慎言,瑾修是你阿兄,你怎能道他竊你之物。」
這般強勢的雲玄霜讓他覺得陌生。
雲玄霜見陸執年滿臉的不贊同,側頭沒有沒有理會他,只瞧着神色大變的雲瑾修,緩緩站起身來。
「雲郎君應該認得這玉佩吧?」
她袖中滑落一枚玉佩,落在掌心時,連帶着那雙傷勢未愈滿是斑駁的手也露於眾人眼前。
席間那些貴女瞧見她指尖殘留新肉猙獰,都是「嘶」了一聲覺得手指生疼,就連陸執年也是目光緊擰,怎麼都沒想到雲玄霜居然當真傷的這麼重。
雲玄霜無視眾人目光,只拿着手中的箋節竹紋佩看向鋮王:「姨父,這枚玉佩當真是你在安州所得?」
鋮王臉色一變。
「雲玄霜!」鋮王府老太妃隱隱覺得情況不對,沉着眼出聲:「你就是這般質問尊長?」
「有德方為尊長,無德怎配讓玄霜敬慕,玄霜不過問詢真相,太妃急什麼?」鋮王妃擋在雲玄霜身前。
「你!」
老太妃氣的臉上怒極,而鋮王妃則是看向一旁鋮王。
「雲家太過偏寵雲姝蘭,阿姊與雲熙更是情深兩許,我疑心雲姝蘭身份,總覺雲熙就算真有外心,也決計做不出豢養外室之事。」
「我尋你幫我去查雲姝蘭身世,你查過之後告訴我,她的確是雲熙之女,說雲熙跟她生母有露水情緣,這玉佩更是二人當年定情之物,可這東西幾日前還躺在雲熙留給玄霜的遺物里,放在雲家世安苑中。」
「我倒是好奇,王爺這玉佩到底是從何得來,是王爺騙了我和玄霜,還是雲家騙了王爺?」
鋮王被她問的臉上青了又白,對着鋮王妃滿是冷凝的眼只覺後脊發冷。
她是什麼時候懷疑的?
她對雲家事知道多少?
鋮王從未想過鋮王妃居然早就知道雲姝蘭身世有異,那一直溫柔的臉上有些維持不住,可是鋮王妃既然問他是不是被雲家所騙,就說明她是留了情面。
眼見着所有人都是看了過來,鋮王只遲疑了一瞬,就毫不猶豫舍了雲家。
「雲瑾修,你不是告訴本王這玉佩是雲姝蘭貼身之物,說是她母親死後留給她的遺物?」
鋮王聲色俱厲:「本王信了你的話,只以為你是真心知錯想要與玄霜修好,百般周旋才勸得玄霜前來赴宴,可你們雲家就這般誆騙本王,竟是拿着你叔父的遺物佯作雲姝蘭身世的信物,你們簡直不知所謂!」
他說話間扭頭看向鋮王妃急聲道:
「玥娘,我不知雲家竟是這般無恥,我跟你一樣疼愛玄霜,絕不願見她受半點委屈,我實不知這玉佩竟是雲家偷盜得來,我也是被他們給騙了。」
雲瑾修臉色發白:「王爺……」
「別叫本王,本王竟不知你這般無恥!」
雲玄霜眼見着雲瑾修血色盡消,鋮王將他當了棄卒,她涼涼說了一句:「原來這就是阿兄說的知錯?」
花廳之內所有賓客都露出不恥之色,連帶着小聲議論起來。
「他怎麼這樣?」
「還說什麼玉台公子,這般德行,卑劣無恥。」
「何止無恥,竊人遺物,冤害尊長,還說什麼知錯了,裝的可真像。」
「虧我剛才還覺雲小娘子有些咄咄逼人,覺着這雲瑾修遭了罪,可現在…我呸,原來這雲家就沒個好東西,欺辱人家沒爹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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