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是你說想離婚，是你覺得累，那現在你在做什麼？顧遇舟，你到底想怎麼樣？」
瞿時業的腳步驟然一頓，腦袋裡都是空白。
這時，有隊員從走廊那邊跑來：「瞿總！您怎麼都不接賀冉電話？」
他氣喘吁吁的說：「他說教練現在情況嚴重，可能要做手術！」
第二十八章
隨着話落，「砰」的一聲，瞿時業身後的門被甩開。
顧遇舟腦袋上還包着滑稽的紗布，眼睛卻布滿了血絲。
「梁樂？」語氣卻是冷的，「她怎麼了？她人在哪？帶我去？」
瞿時業用複雜難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車子將將停在醫院門口，二人一路進了急診室。
直到看着醫生正在給脖子套頸托的梁樂，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時業瞪了一眼賀冉：「小兔崽子，我心臟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
碎發擋住了賀冉的眼睛，只有縫隙里透出几絲憤怒。
「是那個女人推的教練。」他看向瞿時業，「那麼大的聲響，要是腦袋磕在牆上，我們現在就在手術室外了。」
瞿時業瞄了一眼顧遇舟，略有些煩躁的說：「我知道。」
「好了，我沒事，」綁好頸托的梁樂終於能出聲，「是你大驚小怪。」
醫生轉過了身子，瞧見顧遇舟，微訝：「你們什麼職業啊，拳擊嗎？個個傷成這樣？」
瞿時業說不出口是電競，只說：「謝謝醫生。」
他讓賀冉先帶着人回了俱樂部，接着對拉住的顧遇舟說：「聊聊。」
醫院對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凈，珠簾擋住了走廊的視線。
瞿時業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鐵上的拉花，臉上的表情短時間裏宛如翻書般變化無窮。
最後他將勺子一扔，語氣誇張：「你就是梁樂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嘴裏一連發的國粹，「你他媽就是那個混賬，我還她媽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媽的。」
「你知道我？」顧遇舟皺了皺眉，「她跟你提起過我？」
「當然沒有。」瞿時業睨着他。
他身體前傾，兩個手肘撐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見到的她的嗎？鴨蹼山，山頂的懸崖邊上。」
聽到這個地名，顧遇舟瞳眸微閃。
瞿時業繼續說著：「她那時坐着輪椅，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懸崖邊。」
話語帶着回憶一同湧現，瞿時業還清晰的記得那個畫面。
鼓動的山風從梁樂身邊吹過，從輪子的縫隙里鑽過，彷彿能這麼馱着她升空，然後掉進崖底。
「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能夠從一個人的背影上，看出了無牽掛四個字。」
那時，她手裡死死捏着一張離婚協議。
瞿時業回想着，心裏有些難受。
他那時沒有看到簽名，不然打死都不跟顧遇舟有牽扯了。
他想起了當時看到梁樂的第一感受：她在想，從這裡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次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