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聽瀾卓禹安》[舒聽瀾卓禹安] - 第10章

「剛被抓的時候,我以為問的是偷電纜的事,那我自然不能出賣朋友們的,所以沒有說清楚,等後來知道是殺人案後,我說了,但是沒人相信。」
原來如此!
他支支吾吾不肯說案發當晚的去向,第二天又在受害者家門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加上家裡有案發現場同款的鞋子與麻繩,這一切都導向他的嫌疑最大。
縱使過去了18年,徐巍說起當時的場景還是很激動
「我是被冤枉的,他們一直審我,打我,逼我承認,我如果不承認殺.人,根本活不了今天。但是,現在真正的兇手王某不是出來承認罪行了,為什麼不能放我出去!」長久的牢獄之災,讓徐巍看着木訥,回答問題時不怎麼敢跟舒聽瀾對視,唯獨說最後的幾句話時,眼神里閃出了求生、求自由的光芒。
徐母在一旁一直哭,一直安慰
:「兒啊,媽一定會救你出去的…舒律師會幫我們的。」
從監獄出來,徐母的情緒一直很激動,這幾年,她上..訪,請律師、找媒體報道關注,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現在連真正的殺人兇手王某出現了,可是她兒子被關在監獄裏,依然無處申冤,舒律師就是她和兒子的救命稻草。
案子需要一步一步來,想讓法院重先審理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如果重先審理了,那就等於間接承認18年前存在刑.訊.逼.供的行為,也間接承認了法院判的是冤假錯案,對他們的公信力是個極大的挑戰,法院那邊沒人肯牽頭來重審這個案子,一直是踢皮球的態度來應付徐母,中間的律師換了一個又一個。
徐母再從監獄出來時,就直奔法院,直挺挺躺在法院外的台階上,開始還哭嚎幾聲,後來嚎不出來了,就躺着。
舒聽瀾拉不動她,也勸不動她,又怕她這麼躺着要中暑,便把小新也叫來了。在烈日底下站了許久,加上她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很吸熱,全身都冒着汗,頭上的頭髮也汗**。
就在這時,頭上有一片陰影籠罩過來替她擋去了熾熱的陽光,一瓶帶着涼氣的冰礦泉水遞到她的面前。
她稍稍一抬頭便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的卓禹安,撐着一把太陽傘,手裡拿着礦泉水,表情平靜
:「喝點水,別中暑了。」
他說話的語氣尋常得彷彿兩人從來沒有分開過這幾年。
舒聽瀾聽到他這樣熟悉的聲音,耳朵都嗡嗡作響,下意識就往旁邊躲開,躲開他的傘,寧願站在烈日底下站着。
卓禹安現在見到她,就覺得心疼,也不想強迫她,繼續把水遞給她。
她把他當空氣,不接也不看他。
「聽瀾,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曾經那麼相愛,即便成不了戀人,至少以朋友的身份可以關心她。他消失的這三年,已後悔,當初不該走的。
朋友?
舒聽瀾一直很平靜的心情因為他的這句話驀然升起一股恨意。
當初辦完離婚,他決絕離開時,就不可能會是朋友;
在媽媽生病,她最難想找他幫忙而發現被拉黑之後,就不可能會是朋友;
在孩子們生病,她一人抱着倆孩子在醫院熬着的日日夜夜,就不可能會是朋友。
她看着卓禹安,就覺得憑什麼呢,你想消失就消失,你想回來就回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
:「卓總,我在工作,請勿打擾。」
所有怨恨都藏在她的心裏不說出來,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當然,還有另一層原因,她不想讓卓家任何人知道孩子們的存在,只想離他們遠遠的,她這一生,除了孩子,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孩子們不能有任何閃失。
所以但凡牽扯到孩子的事情,任何人都是她的假想敵。
這時前邊一直在照顧徐母的小新忽然驚呼一聲
:「舒律師,快過來,徐媽媽好像中暑了。」地上的徐母臉色發白,額頭上冒着大顆大顆的汗,還不時噁心想吐,但就是固執地躺着不起來,小新怎麼扶她也不起。
卓禹安聞言,比舒聽瀾早了一步過來,很自然把太陽傘遞給小新讓她給徐母擋着,然後扶起徐母讓她喝他手中的水。
他力氣大,徐母又暈沉沉的,想絕食也沒用啊,人卓禹安直接扶起來,給她灌了一口涼水。

第267章:聽瀾你是心虛嗎
卓禹安此時的思路很簡單,既然舒聽瀾是因為這老太太要在法院門前絕食躺屍而不得不陪着在烈日底下暴晒,舒聽瀾又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那麼他只能把老太太帶到陰涼地方了。
結果人家徐母是中暑了,頭暈,噁心,躺了這半天已經快要虛脫,被他忽然這麼灌了一口水,涼水進肚子里,就更噁心了。
嘔的一聲,吐了….吐了…
並且,很不巧,不偏不倚吐在卓禹安的褲腿上…
而卓禹安本來因為扶徐母起來,徐母身上的灰全擦在他的白襯衫上,白襯衫有幾處臟特別明顯,而現在的褲腿上…
小新簡直不敢看卓總的表情,轉頭憋着,沒有取笑的意思,就是慘不忍睹!
而舒聽瀾也因為這個突變,一時站在那裡…
就是,卓禹安那麼矜貴的一個人,現在從上身到下身,都叫人不忍直視,而且隱隱約約有點酸臭味。
不知為何,舒聽瀾就想起以前,她丟了文件,卓禹安幫她翻垃圾桶找文件的場景,當時也是穿着白襯衫,襯衫上都是污漬,他以此為借口去她家洗澡,然後順理成章就住在了她家。
此時,他的狼狽有過之而不及!
小新覺得卓總會馬上發飆,因為真的蠻噁心的,那麼貴的褲子!
徐母也似乎嚇壞了,她既有市井潑婦的一面,亦有長期生活在底層的怯懦,這會兒見自己吐了這個男人一身,而男人看着很高貴不是普通人,她心裏就咯噔一下,噗通跳得飛快,怕對方要她賠償,她現在是一窮二白,賠不起。
想到這,頭就更暈了。卓禹安倒是神色自若,看不出生氣或者嫌棄的表情,只不過他保持着姿勢微微回頭
:「聽瀾,有紙嗎?」
舒聽瀾這才正眼看他,見他眼裡閃過一絲不適,只是隱藏了沒表現出來而已。誰被陌生人吐了一褲子,也不可能好。
看他狼狽,舒聽瀾心情倒是稍稍好了一點。
「沒有紙。」不是故意,而是包里真沒有紙,小新急忙翻自己的包,發現竟然也沒帶紙。
卓禹安還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勢,不可能站起來,因為站起來,會更慘烈。
「聽瀾,去我車裡拿紙,陳哥在車上,順便拿兩瓶水過來。」他冷靜吩咐。
舒聽瀾就朝他的車走過去拿紙,走到車旁時才想起,自己怎麼就聽他的話了?讓她幹嘛就幹嘛了?
她管他臟不臟做什麼。
正想着往回走不給他拿紙時,車內的司機陳哥忽地從駕駛座上下來,很興奮地叫她
「舒小姐,好久不見啊。」
陳哥算是她學車的教練,她的車技是陳哥手把手帶出來,是很久不見了,她點點頭算是招呼。
都已經到這了,她便彎腰從他的車內拿了一包抽紙一包濕紙巾還有兩瓶水,抬頭時,竟見到他的車前還掛着她以前送的那塊和田玉。
這輛車已經不是以前他開的那輛,但是和田玉還在,與這車冷硬的氣質很不搭。送他這塊掛墜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此時看着就覺得有些諷刺。
她拿紙與水的時候,順手就把這塊玉也拿了下來,打算等會扔了。
卓禹安還是比較有風度的,即便自己狼狽不堪,但是在舒聽瀾去拿紙與水的期間,他還在給徐母慢慢地喂水。
小新在一旁直感慨,怎麼會有人明明擺着一張冷漠疏離的臉,但是做的事情又有禮且周到,就像剛才送她過來時也一樣,全程疏離不說話,但就是安安全全把她送到法院門口,很矛盾。
小新哪裡知道,人家卓總本就是冷漠沒熱心的人,做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為她們跟舒律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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