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冉薛案》[宋安冉薛案] - 宋安冉薛案第6章(2)

筆緩緩寫下了一封信。
信上,她將自己才是貴妃走失的那個孩子的真相一點點剖出,還有那個有關白玉透雕孔雀銜花玉佩的隱秘設計一同寫了出來。
那是連葉芷吟都不知道的藏私。
若貴妃娘娘信了她,這也許是自己唯一能為蘇府尋到的生機!
最後,筆落。
宋安冉拿起紙將墨跡吹乾,細心折起交給了小昭。
目送着她出了門,才轉身朝蘇府而去。
漆黑的夜,濃稠如墨。
宋安冉一路奔跑着朝蘇府而去,從前並不長的路,在此刻卻好像隔着千山萬水。
終於,在天將亮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蘇府的匾額。
而周圍,無數持刀林立的錦衣衛將整個蘇府位的水泄不通!
只是不見薛案的身影!
但宋安冉來不及想那麼多,她快步朝着蘇府大門衝去。
剎那,被攔住。
錦衣衛千戶魏璟看着宋安冉,面無表情:「錦衣衛辦事,閑雜人等避退!」
「我是宋安冉!」
宋安冉說著,望向府內的目光滿是着急與擔憂。
身為薛案下屬的魏璟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人是誰,但他沒退半分。
「您如今是薄大人的妻子,是薄家人,與蘇府無關。」
宋安冉愣了下,心裏百味雜陳。
曾經她盼了很久,被人承認是薛案的妻子,是薛案的人。
但如今,她寧願不是。
「薛案已給了我放妻書,我與他不是夫妻,我宋安冉,現在只是蘇家的女兒!」
第十一章宋安冉字字說著,無視了魏璟的驚訝,一把推開他跑了進去。
然而,一步,一步。
越往裡走,她腳步越慢。
只見蘇府上下,滿目鮮紅。
那些曾經走了無數遍的青磚路,院落那些陪她長大的花草樹木,都濺着淋漓的鮮血。
那些曾經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給她吃食的僕人,都倒在血泊中,無聲無息!
宋安冉只覺得手腳冰涼。
「爹……娘……」她聲音發顫,一個一個人尋過去。
直到聽到內堂傳出的兵戈聲與父親的聲音。
宋安冉忙不迭的跑了過去。
短短的幾步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卻已經撐着爬起,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末了,宋安冉終於看到了背對着自己的那道熟悉背影。
是爹!
爹還活着!
宋安冉眼眶滾燙,剛要開口喊,就瞧見一道道箭矢從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手中飛出,射向蘇父背後!
「爹,小心!」
宋安冉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過去。
將人抱住了一瞬,鋪天蓋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進了宋安冉單薄的身軀上。
頓時,鮮血染紅了素白的斗篷,紅色蔓延……「宋安冉——!!」
蘇父身上也中滿了箭。
他懷抱着宋安冉,眼眶通紅:「宋安冉……」宋安冉說不出話,一張嘴就有無數的血湧出來。
最後,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用盡最後的力氣拽了拽蘇父袖角。
「爹,宋安冉……不疼……」話落,她的手也徹底的無力的垂落了下去……「宋安冉,宋安冉……」蘇父喚着,卻再得不到回應。
看着逐漸逼近的錦衣衛,他突然笑了:「臣這輩子,無愧朝堂,無愧君上,惟愧……妻女!」
話落,他看了眼倒在幾步外早已僵冷的妻子,又低頭看了眼懷中氣息全無的宋安冉。
在一眾錦衣衛的警惕目光下,抓起一旁的劍,直接刎頸而死——窗外,不知何時,雪花漸漸落下。
純白的一片一片,將一切骯髒掩蓋……而此時,剛從皇宮出來的薛案一身疲憊。
他昨晚從薄家離開後,便直接進了宮,向皇上進言,暫時收回誅蘇家滿門的決定!
蘇家與薄家是世交。
他父在世時也常說蘇大人是個忠君愛民的好官。
薛案不信他會叛國通敵。
拿着手中的赦免書,他翻身上馬,直直朝着蘇府而去。
卻只見蘇府大門緊閉,只要一具一具橫陳的屍體從中抬出來。
錦衣衛千戶魏璟瞧見他,忙快步上前:「大人,蘇恆已死。
蘇府一百二十一人已盡數殲滅。」
薛案瞳孔驟然緊縮,胸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勒緊。
「誰准你們動手的?!」
薛案怒聲叱問着,就要往裡走。
突然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你剛剛說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
魏璟沉聲稟告。
「胡說,蘇府名冊上只有一百二十人,哪來的……」話至此,薛案想到了什麼,呼吸一窒。
就聽魏璟繼續開口:「多出來的一人是……夫人!」
第十二章腦海中轟然一瞬,只余空白。
薛案深吸了一口氣,袖下捏緊的拳頭,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麼。
抬頭望着蘇府門上搖搖欲墜的匾額,薛案甚至聽不清魏璟後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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