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嚴自成》[宋浣嚴自成] - 第2章(2)

想?又或者爺爺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嚴自成,那天你見過我爺爺後,他就因為受刺激突然腦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嚴自成的臉瞬時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宋浣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覽無餘。
「你嫌棄我,討厭我,有什麼不滿都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去刺激我爺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夠了!」
嚴自成慍聲打斷,煩躁拂去袖子因為關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姜司令去世讓你很傷心,你冷靜冷靜吧,我先離開。」
說完,他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卻聽身後傳來沙啞的一句:「嚴自成,我們離婚吧。」第10章
嚴自成步伐一滯,深呼吸壓下胸口莫名的怒意,頭也不回地離開。
『砰』的一聲,大門被帶上。
環顧空寂的房間,宋浣緊握的手緩緩鬆開,止不住的顫抖。
她無論是提結婚還是離婚,嚴自成都一幅冷漠,彷彿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都沒有意義。
她從口袋裡逃出爺爺從前送她的一枚英雄宣章,緩緩貼上臉頰,頹喪花落在地,任由淚水肆流。
說到底,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強求不屬於自己的婚姻,爺爺就不會死……
這樣不堪的她,到死卻還被爺爺寵愛着——
姜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臨終前還說你永遠是他的驕傲
宋浣獃獃坐在地上,不知不覺,一夜過去。
天亮後,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
天邊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恰好落到爺爺的英雄宣章上,金色的陽光跳躍着,像是爺爺慈祥的笑。
宋浣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像是在迷霧中找到了絲方向。
爺爺是英雄,她不能墮了爺爺的聲譽,宋浣望向掛在衣架上陪伴了自己兩輩子的舞鞋,深吸口氣暗下決心。
嚴自成不愛她,她有爺爺的愛就夠了。
她今天就去申請離婚,放嚴自成自由。
她要離開這裡,要徹底改變,一定要成為爺爺真正的驕傲!
……
接連一周,嚴自成一直沒有回家,刻意避開了宋浣。
今天,他特意下了個早訓,想着宋浣應該冷靜下來了,便特地去文工團找她。
宋浣提離婚的氣話,他沒有當真。1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車窗外倒退的窗景,嚴自成心裏有絲莫名的不安。
二十分鐘後。
車在文工團門口停下,文工團隊長正好出來。
見嚴自成帶着警衛來了,以為是視察工作,忙帶着他進去。
兩人剛走到舞台後側門時,便聽台上傳來隊員們的說話聲。
「秀梅姐,你跳的真好,可惜宋浣辭職了,要不然咱們一定叫她看看,誰都比她那個靠關係走後門的人強!」
「我聽說宋浣把離婚證拿到手後,就申請去邊防的蒙北軍區當作戰將士了,她那嬌滴滴的小姐能吃苦?肯定沒幾天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回來咱們軍區這可沒了她的位置,你們不知道吧!賀軍長親自交了秀梅姐的再婚申請報告,現在咱們要對秀梅姐改口叫軍長夫人了。」
隨後,沈秀梅毫不遮掩的得意傳來:「宋浣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和賀大哥兩情相悅,走了也是不想讓她自己太難看。」
話沒落音,只聽「嘭」的一聲!
側門被人猛地打開。
眾人錯愕看去,只見嚴自成黑着臉站在門口,冷沉的目光刀刃般含着殺意。
剛才還沾沾自喜的沈秀梅徹底慌了,白了臉開口:「賀大哥,你怎麼來了……」
話還沒說完,卻被嚴自成抬手打斷:「沈同志,我對你的照顧僅僅是因為你是烈士遺屬,你才是該有自知之明的那個人!」
他身邊的隊長後脊一涼,才明白過來,嚴自成在給宋浣撐腰,他根本不是大家認為的那樣,討厭宋浣!
眼看氣氛緊張,隊長只能硬着頭皮打圓場。
「賀軍長,韞安退團的時候我勸她考慮過,但她執意要去邊防,說是為祖國做貢獻,要活出姜家的驕傲……」
然而嚴自成像是沒聽見,轉身大步離開。
出了文工團,嚴自成當即沖警衛員吩咐:「去幫我買張到蒙北的火車票,越快越好!」
警衛員領命,馬上開車往軍區外去。
嚴自成握緊拳頭,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宋浣這倔脾氣,這次把她找回來,一定要好好和她談談……
……
五年後。
蒙北軍區,唐司令辦公室。
「賀司令,感謝你這五年一直組織滬北和蒙北兩個軍區聯合演練,我們邊防戰士的作戰能力大幅提升了!」
榮升為司令的嚴自成冷靜和對方握手:「能讓邊防安全,我們也對得起這身軍裝。」
然而,他頻繁來往蒙北軍區其實有自己的私心。
但五年過去,他翻遍了整個蒙北軍區,都找不到宋浣的半點蹤跡……
這時,唐司令話鋒一轉:「對了,今年的特種兵選拔,會有兩名特種兵來助訓,這兩人可不簡單,一個人可以抵一個師。」
「他們還是未婚夫妻,女方之前在滬北軍區當過兵,說不定你們還認識。」
話落,『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報告!」
唐司令抬頭看去,笑道:「他們來了。」
嚴自成轉過身,只見兩個穿着迷彩服的人沉穩而來。
杳無音信五年的宋浣,就這樣猝不及防出現在他面前。
嚴自成激動朝她走了一步,徹底失去冷靜。
卻見她端正敬了個禮,眼神陌生疏離:「首長好,雪狼突擊隊正副隊長前來報到,我是副隊長宋浣。」
隨後,她溫柔一笑,望着站着她左邊的男人,介紹:「這位是隊長姜延,我的未婚夫。」第11章
一身迷彩服的姜延身姿挺拔,朝嚴自成和唐司令端正敬了個禮:「兩位首長好,雪狼突擊隊隊長姜延,代號蒼鷹!」
然而嚴自成卻無暇顧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眼前表情淡然的宋浣。
看着面前五年都不曾見過面的女人,嚴自成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和五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膚成了小麥色,一頭長髮也成了利落的齊耳短髮。
明明正看着自己,可眼中卻沒有曾經的深情,而是軍人特有的剛毅與冷沉。
見嚴自成盯着別人的未婚妻發獃,唐司令輕咳了一聲:「賀司令……」
嚴自成這才回過神,悵然地敬了個禮,目光卻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然而,宋浣的眼神始終沒有任何波瀾。
唐司令語重心長道:「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我相信在姜同志和姜同志的幫助下,蒙北軍區一定會出一支與雪狼突擊隊一樣優秀的特種兵。」
從辦公室出來,宋浣像是結束了任務,和姜延並肩着準備離開。
「等等。」
嚴自成緊擰着眉,才回想起唐司令口中的『未婚夫妻』。
看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兩人,他眼底掠過絲慍色。
姜延一臉疑惑:「首長,還有什麼指示嗎?」
宋浣沒有說話,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6
一下子,嚴自成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抑着心頭的沉悶,他捏緊了拳:「我單獨跟……姜同志說兩句話。」
這話很不合時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皺起眉,和宋浣對視,臉上儼然掛着不悅。
「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宋浣語氣柔和,彷彿面對着是她鐵血軍旅中唯一的柔軟。
嚴自成緊握的手骨節泛了白,從沒有過的嫉妒揪住了心。
姜延這才點點頭,朝嚴自成敬了個禮後轉身離開。
等腳步聲消失,宋浣才轉目看去,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首長有什麼事就快些說吧,我還有很多訓練的事需要處理。」
區別對待讓嚴自成額間青筋猛跳,此時此刻,他突然不想問她為什麼不辭而別,只想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有個未婚夫。
「你跟那個姜延,是怎麼回事?」
宋浣眉頭微蹙,彷彿聽見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她抿抿唇,簡單回了句:「日久生情。」
嚴自成心驟然一緊:「宋浣……」
「首長請叫我的代號蝴蝶,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蒼鷹還在等我。」
說完,她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望着宋浣離開的背影,嚴自成心裏堵得慌。
這五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變的這樣冷漠……
外頭。
正等宋浣的姜延見人出來了,忙迎上去:「賀司令跟你說什麼了?」
宋浣也沒有直說:「之前一個軍區的,敘了兩句舊,我們走吧。」
姜延向來尊重她的意願,她不多說,他也從不追問,斂去心思跟着她一塊去了訓練場。
晚上,宿舍。
掛鐘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二,宋浣才放下最後一份戰士信息表。
這次特種兵選拔,各個兵種報名的戰士不少,但能扛過地獄周的,恐怕也只有三分之一。
她垂眸長舒口氣,可敏銳的洞察力讓她察覺到靠近的輕微腳步。
凌厲在眼底一閃而過後又放鬆下來,這裡是軍區部隊,哪裡會有什麼不法之人。
宋浣起身去開門,原以為是姜延,嘴裏的『蒼鷹』在看到門外的人後,驟然轉變。
「嚴自成?」第12章
再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裏出來,嚴自成愣了片刻。
回神時,眼前的女人又釋放着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氣勢:「首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聽着宋浣口口聲聲的『首長』,嚴自成沉下臉:「有些關於訓練的事需要跟你談談。」
宋浣沉默了會兒才說:「進來吧。」
嚴自成進去坐下,環顧整個宿舍。
十平米,被收拾的一絲不苟,床上是整齊的豆腐塊,衣架上掛着的不再是舞鞋,而是作訓服。
「喝點水吧。」
宋浣端了杯熱水放在他面前,恭敬的語氣含着絲疏離。
嚴自成緊蹙起眉,平生第一次不願認真的去談公事:「五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頓了頓,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是我誤會了你,但姜司令去世是因為沈秀梅在我走後去……」
話還沒說完,宋浣倏然打斷:「首長,您目前說的事跟訓練無關。」
氣氛一下凝結,讓嚴自成有些猝不及防。2
凝着她平靜的眸子,再想起當年她遞交的離婚報告申請,他心裏莫名升起股怒火:「宋浣,軍婚不是兒戲,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結束的理由。」
宋浣神情終於有了絲動容,沉默了很久才回應:「好,我給你理由。」
原以為她要說跟姜延怎麼樣『日久生情』,卻見她背過身去,利落脫掉外套後一顆顆解開襯衣扣子。
嚴自成喉間一緊:「你幹什麼?」
『嘩』的一聲輕響,包裹着纖細身軀的襯衣掉落在外套上。
望着眼前上半身只穿着迷彩背心的宋浣,他愕然的眼神驟變。
他記得她光潔白皙的後背,圓潤滑膩的肩頭……
可此刻她的後背傷痕纍纍,右肩更是有中彈留下的疤痕,她轉過身,左鎖骨下又是一條一指長的猙獰刀疤……
面對嚴自成錯愕的目光,宋浣聲音清晰:「這就是理由。」
「這……」
「嚴自成。」
相隔五年,她再認真次叫出這個曾讓自己經歷生死的沉重名字:「我以前從不知道身為軍人的意義,滿心都是你,都是想讓你愛我,可直到爺爺去世,我才真正明白,就算我花一輩子的時間,也永遠打動不了一個討厭自己的人……」
宋浣忽然停下來,微垂了下眼眸,像是再次釋懷了什麼。
「我應該謝謝你,讓我找到了當兵真正的意義,這輩子,我要為自己活,為祖國活。」
聽着她的話,嚴自成的心一下就緊縮在一起,跳動也伴着疼痛。
他壓着喉間的澀意,撿起衣服將面前的人輕輕裹住:「這五年,你過的很苦……」
宋浣抿抿唇,捏住衣角後退幾步:「是挺苦的。」
當得到軍區選拔特種兵的通知時,她是通訊營里第一個報名的女兵,也是唯一一個。
沒有人相信她能扛住地獄般的訓練,有人勸她不要去自討苦吃,更有人嘲諷她不自量力。
但最後,她的蛻變,給了所有質疑她的人響亮一耳光!
她不僅扛過了非人的特訓,還成了突擊隊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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