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顏時意》[宋年顏時意] - 第3章

顏時意抬頭,就見宋年在門口,臉色可怕。
她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撞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發出「砰」地一聲,碎裂在地上。
陸蔓頓時露出委屈的神色,眼淚打着轉,撲進了宋年的懷裡。
「星枕……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找小霧解釋的……」
顏時意看着宋年放在陸蔓腰上的那隻手,只聽見他冷冷地說:「顏時意,你發瘋也要有點限度!」
他扔下一份文件,連看她一眼都嫌膩:「簽名或是瑾安破產,你自己選一個。」
說完,他就帶着陸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牆上還掛着他們的結婚照,地上卻是他丟下的離婚協議。
顏時意緩緩蹲下來,去收拾一地的碎瓷片,被那些銳利的邊角割裂了手掌也渾然未覺。
鮮血順着手滴落在地上,好了的舊疤又添新傷。
可宋年從來也不知道。
宋年離開後,顏時意一整晚都沒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靜靜地看着窗邊那罐千紙鶴,直到天光透進來,照得瓶中的千紙鶴五彩斑斕。
她見宋年的第一面,就是在生日的時候。
那時候的宋年知道她生日,好心地折了一隻千紙鶴送給她。
他說,這千紙鶴可以實現她的願望。
他不過隨手送出的一點溫暖,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依靠着這一點點的餘溫走到如今。
可現在,就連宋年也要拋棄她。
顏時意起床吃了葯,綁好了手上的傷。明知道宋年不會回來,她仍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他愛吃的。
她坐在餐桌前很久,給宋年發去信息。
「你回來,我簽字。」
宋年直到凌晨才回來,屋裡又黑又靜,他皺了皺眉頭,要去開燈。
一個柔軟的手臂纏上他的腰,熟悉的香氣襲來:「星枕,吻我。」宋年俊眉緊皺,他打開燈,燈光瞬間照亮了房間。
天氣已經很冷,顏時意只穿着一件單薄的弔帶睡衣,曲線畢露。
「顏時意,你又發什麼瘋?!」
顏時意笑的恣意:「宋年,你不是要我簽字嗎?那就吻我。」
看她這討價還價的樣子,宋年冷嘲一笑:「顏時意,你還真是賤啊。」
說完,他伸手將燈關掉,伸手一撈將她拉在懷裡,力度大的顏時意生疼。
他的吻霸道得毫不留情,帶着痛意襲來,可是越痛,越是讓顏時意覺得自己活着。
顏時意緊緊地攀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逐漸發熱的體溫。
突然銥誮,宋年舌尖一疼,一股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來。
他瞬間拉開懷裡的女人,怒道:「顏時意,你做什麼?」
微弱的月光之中,顏時意的笑容蒙上了一層奇異的艷色:「宋年,我要你記住我。」
永遠地記住我。
哪怕我死了,也不要忘記我。
宋年身體猛然一緊,他冷笑着將人直接抱了起來,進了卧室。
次日天明,顏時意渾身酸痛地醒來。
宋年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扣着手腕上襯衫的扣子,卻不看她:「把字簽了,等會我讓律師來拿。」
說完,他就離開了。
顏時意無力地躺在床上,她一偏頭就看見了窗前的千紙鶴。
宋年騙了她。
顏時意所有的願望,這千紙鶴一個也沒有實現。
要不然,他為什麼非要離開她呢?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突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有人在外面大喊着讓她開門。
顏時意穿好衣服起身開門,卻看見滿臉怒意的父母。
舒父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打得顏時意整個人都在發矇。
「你現在就去跟宋年離婚!你去給宋年下跪,求他不要再動瑾安了!那是你爺爺留下來的畢生心血,不能毀在你這個不孝子的手裡!」
顏時意被打得偏過頭,她愣愣地轉過來,臉上頓時紅腫起來。
可她卻似已感覺不到疼痛,一字一句回道。
「我不跪。」
舒母聽了直接就上前將顏時意推在地上,惡恨恨地詛咒:「顏時意,你要是讓我們家破人亡,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惡毒的話刺得她遍體生寒,如針一般一根根扎入她的身體,垂死掙扎。
家破人亡?她說的是她自己的那個小家吧……
顏時意笑了起來,她看着舒父舒母摔門離開,整個屋子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耳邊突然傳來桀桀的怪笑聲!
顏時意驟然回頭,卻只看見空空如也的房間,但那聲音卻始終如影隨形,彷彿就在她的身後。
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她的耳邊響起辟里哐啷摔東西的聲音。
屋子裡全是被她砸壞的東西,顏時意赤腳踩在摔碎的碟子上,留下一個個的血腳印。
在一片狼藉之中,她看見窗邊一個和藹的老人站在那裡,那是她的爺爺。
全世界唯一一個愛她的人。
「小霧,別怕,到爺爺這裡來……」他朝顏時意伸出手,瞬間就驅散了她內心的恐懼。
顏時意推開了落地窗。

第7章你瘋了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鎖的聲音。
顏時意轉頭看去。
她看見了宋年,迎着窗外透進來的光,那瞬間,她恍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幾年前,宋年還會對她笑的時候。
那時候的宋年對她來說,就像是天使。
他將她從冰冷的深淵中拯救出來,讓她覺得還可以再堅持下去。
「星枕……」她期待地看向宋年。
可他旁邊的人卻攔在她前面:「顏時意小姐,我代表宋年先生,請你簽好離婚協議交給我。」
他一開口,天使就不見了,只有冷靜得如同惡魔的律師。
宋年看見屋子裡的一片狼藉,還有顏時意流血的雙腳,眉頭皺得死緊。
他徑直將顏時意扯起來:「你又在做什麼戲!」
顏時意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扯起一個麻木的笑。
宋年眼眸一沉,直接拉着人去了醫院。
醫院,會診室。
年邁的老醫生查看了顏時意的傷口之後,發現她的身上還有多處舊傷。
他狐疑地看了宋年一眼,委婉問:「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
顏時意整個人蒙住了,面對像爺爺一樣慈祥的老醫生,她微微低下了頭。
「沒有……我過的很好,謝謝爺爺。」
沒有人欺負她,只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而已。
可她這副樣子,壓根就沒有任何說服力。
一旁的律師趕忙上前道:「周總絕對不會對女人使用暴力,這點您大可放心。」
老醫生看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她既然容易受傷,你們就要多關心關心她才行。」
顏時意垂下頭,心中莫名湧上的酸澀委屈讓她的眼中蒙上一層水汽。
她很想告訴老人,宋年是不會關心她的。
宋年厭惡顏時意,毋庸置疑。
不然,連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宋年怎麼會跟她結婚三年卻都沒有發現。
心像被開了一個洞,風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她。
顏時意用力眨眨眼,朝老醫生溫柔笑笑:「我過得很好,真的,謝謝您關心。」
只是她最愛的人終於要拋棄她。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回到病房,宋年的臉色已經沉得十分難看。
她才剛睡到病床上,宋年的聲音就冷冷響了起來:「你還真是演得一手好戲啊,以為這樣就可以拒絕離婚了嗎?」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又被狠狠紮上一箭,可顏時意卻對他笑了起來。
等他罵完,她只問了一句話。
「能放過瑾安嗎?」
宋年冷笑,他看着平靜帶笑的顏時意,問道:「憑什麼?」
顏時意沒有回答。
她從床上下來,抬起頭看着宋年,身子緩緩下降,最終「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輕輕的一聲,卻重重敲在人心上。
她早已沒有任何可以給宋年的東西,只有最後的一點自尊,夫妻多年,她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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