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着外婆長滿老繭的掌心，蘇錦繡混亂的心終於得到一絲平靜。

幾番努力，她才咽下滿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無論花多少錢，我們都能掙回來，但命只有一條，囡囡不想失去你……」5

「聽說首都很繁華，我們在那兒工作生活，不回來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麼似的嘆了口氣：「不回來？你那麼愛錦川，捨得他嗎？」

一句輕問如巨石砸在蘇錦繡心頭，疼的淚水滾出眼眶。

她搖搖頭，淚眼裡含着堅決：「我只是明白過來，愛他不會有結果，所以我不愛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好，無論囡囡做什麼，外婆都支持。」

當天中午，醫生幫着聯繫好了首都中心醫院，蘇錦繡趕回部隊家屬院。

將因為二流子來鬧事，被婦聯主任談話時收到離婚申請報告翻了出來，簽好字後交給婦聯主任。

傍晚六點，初雪突至。

蘇錦繡帶着外婆，頭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車。

看着窗外逐漸模糊的月台，蘇錦繡眼眶酸澀。

再見了，陸錦川。

……

晚上十點。

一輛軍綠大卡停在部隊外，身穿迷彩服的陸錦川匆匆下車，大步往家屬院去。

風越來越大，他的心忽然亂了幾分。

之前雖然嘴上說著讓蘇錦繡吃吃苦頭，但只是場面話。

他越冷漠，上級礙於人情也會幫着說好話，以後，她在家屬院的日子才更好過……

跟營長談完話後，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務，只能把接蘇錦繡的事先擱置，沒想到忙到這麼晚才回來。

現在，她應該回家了吧？

陸錦川從懷裡拿出支新的派克鋼筆，摩挲間，一會兒想起蘇錦繡撥弄算盤時的認真模樣，一會兒又是她被公安帶走時的惶恐……

污衊她盜竊，確實嚇到了她。

陸錦川收起鋼筆，有些躊躇。

只送支鋼筆道歉，她會接受嗎？

她一向聽外婆的話，不如過兩天把老人接過來陪陪她……

這麼想着，陸錦川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一上樓，就見自家門半敞着，燈光從里照着走廊。

蘇錦繡特地開着燈等他？

從前她也這樣等過，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陸錦川心頭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開門，卻聽見陸母和吳英玉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大娘，您可真聰明，跟蘇老太說錦川哥要離婚，讓她來找蘇錦繡時被車撞，蘇錦繡果然嚇得交了離婚申請報告。」

「早知道動那老太婆就能讓蘇錦繡離婚，我也用不着把蘇偉找來鬧事，還讓二流子故意謠傳勾引她，讓這倆人去找蘇錦繡麻煩，可費了我不少錢！」

陸錦川緊縮的瞳孔顫了顫，怒火幾乎在瞬間淹沒了理智。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大力踹開！

陸母和吳英玉一驚，錯愕轉頭。

只見陸錦川站在門口，黑眸陰鷙，整個人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氣息。

陸母強作鎮定，試圖安撫：「你聽媽解釋，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蘇錦繡那種貨色只會拖累……」

「夠了！」

失望、憤怒和懊悔揪着心，陸錦川握緊拳的手骨節都泛了白：「無論蘇錦繡怎麼樣，她已經是我結了婚的妻子，這輩子，我也只會有蘇錦繡一個老婆！」

說著，轉身就要去找蘇錦繡。

陸母氣性也上來了，這麼多年以來，陸錦川頭回這麼跟自己說話，還是為了一個她從來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簽好字的離婚申請報告扔出來：「你不用找了，這離婚報告蘇錦繡已經簽了字，她早帶着那老太婆遠走高飛！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

第11章

陸母的話重重砸在陸錦川心頭。

看着被扔到懷裡的離婚申請報告，腦海中蘇錦繡的音容笑貌刺的心驟然縮緊。

見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