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晴君景寒》[蘇洛晴君景寒] - 第9章

他常常羨慕那些錦衣玉食的皇子們,也不止一次天真地問娘親,「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看到爹爹?」
每到這時,娘親瘦削慘白的臉上浮現濃濃的哀愁和怨懟。
她給得回答從來都是:大抵是忙吧。
可到底在忙什麼呢,以致於他到現在都未曾見過一眼。
他不信,畢竟再忙碌也比不上那個天天一身黑裘龍袍的男人忙,他倒是天天看到那個男人在後宮六院流連。
也唯獨不會流連到涼梅宮。
娘親喜歡刺繡做胭脂,他們的日常補貼便是將娘親做得帕子和胭脂賣給宮裡的侍女和無名無分的小主們。
而皇后那方帕子的針線走向便是他最熟悉的。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在娘親死得那一晚。
寒冬臘月,宮裡張燈結綵,煙火璀璨。
他在涼梅宮聽到了後花園裡傳來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一片。
但他卻沒有任何心思去嚮往,因為娘親的風寒愈發嚴重,整日咳得心力交瘁,有時候他能看到那帕子上都是血紅的一片,比那胭脂還要紅艷。
娘親說她捱不過這次三朝節了。
她眼神放空,茫然地看着窗外綻放的煙火,臉上仍有嚮往,只是有氣無力的喘息着。
他聽着娘親說話聲音越來越微弱,清楚的明白此後這涼梅宮只剩他一人了,或許他也將熬不過這一年的寒冬了。
「我想見他。」
虛弱的娘親撐着脖子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神色平靜的他聽到之後,臉上閃過一絲堅毅。
他就這樣赤足踏進雪堆里,拼了命地往後花園跑去。
跑啊,跑啊,就這樣他憑藉薄弱的身軀擠進一群錦衣玉帶之中。
「砰」地一聲,他顫抖着身子大喊要求見皇上。
可他的聲音在一群歡聲笑語中顯得十分渺茫,根本無人注意到他。
也不知怎麼想的,或許是娘親嚮往的神情支撐着他,他就那樣頂着大雪跪了好久,也終於等來了皇后。
最後,他還是沒能讓娘親見到那個人,而娘親走時像是早已知曉了結局,嘴角含着隱隱的笑意,帶着最後的祈求將他託付給了皇后。
皇后將他帶到了那個人的面前,他第一次完整地看清楚他。
這個九五之尊,他的父皇,後宮最為忙碌的人。
皇后和他談了什麼他並不知道,只是從那以後他搬出了涼梅宮,成了這鄢朝的五殿下,賜允賢之名。
有關於小時候的回憶總是冗長而又艱苦的。就像是夢魘一般,總能將他困在思緒中久久無法回神。
不過,姜知棠後來還是把帕子拿了出來,且擺出了一副被戳破謊言也無所畏懼地神色。
君景寒摩挲着帕子的針腳,正如他所料的那樣。
他好奇地問道:「你想在這上面綉些什麼?」
姜知棠撓了撓頭,她還真不知道要綉些什麼,不過以經驗來看,古人都崇尚龍鳳呈祥之類的,不如綉個百鳥朝鳳好了,也正好襯託了皇后的身份。
「百鳥朝鳳嗎?」
君景寒沉思了一下,以她現今的功底來看,似乎過於困難了。
遂擔憂地問:「百鳥朝鳳的針法多變,追求光線流暢,百鳥立體自然,羽毛色彩瑰麗,走線需得細膩精緻。你當真有把握嗎?」
姜知棠被他這麼一分析,頓時腦子宕機,渾渾噩噩地問了一句,「不就一隻鳳凰和幾隻麻雀的事情嗎?有必要這麼複雜嗎?」
君景寒:「……」
想來確實是他複雜了。

第41章烏鎮
百鳥朝鳳的事暫且先告一段落吧。
來看姜知棠是一回事,錦帕亦是一回事。實則君景寒來此的目的還有一個。
「去烏鎮?」
不過,君景寒又補充了一句,「聽說烏鎮的花江月夜樓里來了一位絕色天仙的花魁。允年與我都想去飽飽眼福,你不去嗎?」
花魁!
好傢夥!她還沒見過花魁呢!
說來也是,她來了這麼久,還沒經歷過穿越必有橋段之一呢!
女扮男裝逛青樓!
君景寒果然拿捏住了她的胃口,一句話便將她帶上了船。
而此次烏鎮之行,又將如何凶多吉少呢?
他們約定好了三日之後出發。
姜知棠也趁這幾日與容纓寫信彙報了姜知竹的情況。
姜知竹走得實在緊急,她屬實沒轍,只好先哄着容纓,讓她靜靜等待下一次的會面。
真正的有緣人是經得起等待的。畢竟牛郎織女每隔一年才能相見,這麼艱難的異地戀人家都熬過來了,區區幾個月不成問題。
她在信里這般寫到,然而容纓回她的信又是另一回事。
她望着信上凌亂的線條符號,有些發懵。
容纓和她都不會寫字,先前的信也都是她們兩個拜各自的侍女寫的。
可如今這信上圈圈點點的怪力亂神,讓她不得不懷疑容纓是否學過道術,這鬼符畫得堪比陰陽先生啊!
春曉也好奇地研究着,她指着一個類似馬的四肢動物說道:「郡主是不是想說她騎馬要去哪裡?」
被她這麼一說,姜知棠突然發現了點眉目。
這隻馬上還真的坐着個高馬尾的人形生物,而她又在馬下畫了箭頭,直指到一堆雜草般的東西停下。
容纓騎馬去……除草?
不對不對!
容纓騎馬喂草?
唔……怎麼想都過於勉強了。
最後關於這封信的真正含意是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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