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了華正元幾句離開病房，華正元走到病床前，攬住哭的泣不成聲的妻子的肩膀說：「孩子都醒了怎麼還哭成這樣？」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你眼睛紅的。」燕苓終於捨得把視線從女兒身上移開，看了一眼華正元說。

「我那不是眼睛進沙子了嗎。」華正元說完自己都尷尬了，這高級私人病房哪來的沙子。

「灼灼你先別急，累了就繼續睡會。」

華綏灼意識是清醒的，可以聽到三個人之間的談話，但是太累了渾身沒有力氣，更沒精力去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母親的話宛如安神劑令她心安。

『原來那場車禍直接把我送到醫院來了。』

還沒來得及去多想，身體巨大的虛弱感使她又陷入昏迷中。

……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醫院先進的儀器和燕苓精心的照料下，華綏灼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久，她也終於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一年前自己遭遇車禍，傷情過重成了植物人，醫生對她早已不抱希望，卻沒想到一年後的現在，她奇蹟般得醒過來了！

這場車禍，她可不覺得是場意外！

畢竟，有人早就想對她動手了。

但，如果只沉睡了一年，醒來卻有種滄海桑田的空虛感？

她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灼灼醒了啊。」

燕苓推門而進，打斷了她的思緒。

「媽。」

燕苓見她剛剛睡醒還帶着幾分濕潤的眸子，心軟得一塌糊塗：「告訴你個好消息，剛剛我去問了醫生，醫生說你恢復的很好，過不了多久可能就能下床了。我已經讓張姨做營養餐了，保證你吃完把瘦掉的肉補回來……」

華綏灼見她高興，到嘴邊的問題沒有說出口，正沉浸式安排營養餐的燕苓突然發現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緊張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華綏灼搖搖頭。

「不行，我讓醫生來看看。」說罷就想摁床頭的響鈴。

要知道華綏灼是她冒着大出血的危險生下的女兒，剛剛時她就出生不哭不鬧，母女倆第一次見面，她便笑得像個小天使，那一刻燕苓覺得，自己吃的所有苦都不值一提。

沒想到一年前的車禍奪走了這個家庭原本的幸福，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千萬不能出任何意外。

「真的沒事，媽媽，我就是想問點事情。」華綏灼趕忙阻止，「就是……我真的就昏睡了一年嗎？」

「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叫『就一年』！你還想要多久！」作為華家當家主母的貴婦極少數說話會帶這麼多感嘆號。

血脈壓制下的華綏灼不敢再多言。

看她可憐兮兮還躺在病床上，燕苓不忍，語氣輕了下來：「別胡思亂想，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其餘的以後再說。」

燕苓的反應讓她確認了一個事情：她確確實實只昏睡了一年！

那自己心裏的滄桑感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