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沒打算糾結，沒必要去猜他到底是不是在玩文字遊戲，說：「我再說一遍，溫湉出國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
我沒有逼她離開。」
她看着鏡子里的自己，妝容已經卸得差不多了，看上去有些疲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態的原因，她居然覺得自己不年輕了。
蘇悅玲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跟她在國外也見過面的吧？」
盛長曉目光閃了閃，最後道：「很少。」
他閃爍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撒謊的意味，她安靜了片刻，道：「既然你們會見面，那你親自去問她，到底她是因為什麼離開的。」
「我也沒有不相信你，就是不想再糾結她的事情了。」
他皺了皺眉，「我們都結婚了，我不想再提到她。」
蘇悅玲微微一頓。
正是因為結婚了，所以她心底清楚，離婚沒那麼容易的，她才說的是分手，沒有吐出離婚二字。
她跟盛長曉即便現在分開，也不可能領離婚證，起碼得一年之後，才能撇清關係。
盛長曉當天到底是沒有留下來，公司催的急，最後被奚國山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臨走前似乎還想讓她送，往她跟前湊了兩回，但最後到底是沒有開口。
蘇悅玲也在第二天回了a市，奚母別有意味的說：「今朝，媽覺得阿行還是把你放在心上的，那天回來得火急火燎，把我都給嚇一跳，一來就問你在哪。
那通電話，也是他非要我打，媽那會兒打牌呢，都被他給拽回家了。」
蘇悅玲笑了笑，有點心不在焉。
說黏人，確實大多數人都說他黏人。
只不過黏人跟喜歡，那是兩碼事。
這會兒正好是周末，她去徐斯言的公司接葉晨曦。
男人看到她無奈的笑了笑：「你一天沒接我電話，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跟我聯繫了。」
蘇悅玲愣了愣，隨後皺起眉，去翻手機時，發現徐斯言的微信和手機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盛長曉給偷偷拉黑了。
「抱歉，是我沒有看到。」
蘇悅玲直接找到盛長曉的微信，點進去發了幾消息質問他。
徐斯言心裏明白了幾分，溫和的笑，不再談及這個話題，道：「葉晨曦學東西很快，我這邊挺適合她。」
「我也是覺得這個學生很有天賦，又很努力，才想讓你幫忙帶帶她。」
蘇悅玲說，「麻煩你了。」
徐斯言道：「小事而已，你要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幫忙。
畢竟……我們是老同學。」
葉晨曦跟着蘇悅玲走了，路上悄悄說：「喬老師，我還是感覺徐總對你不一般。」
「都是老同學。」
「不是這種感覺。」
葉晨曦沉思片刻，道，「因為你，他連帶着對我也很好，有的事情我做的很差，擱小奚總身上不知道都罵我幾回了，可徐總從來不罵我的，對我很有耐心，可他明明不像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蘇悅玲淺淺的笑着，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說句實話，我覺得他比小奚總要適合你。」
葉晨曦咬着唇，「我感覺他比較會疼人。
你是女生，找個疼你的比較好，小奚總感覺對你總是不着調，每次喊老婆都像撒嬌。
就感覺是取樂打發時間一樣。」
蘇悅玲心底思緒萬千，不過怕葉晨曦多想，沒有跟她分享半個字，兩個人吃飯的時候，盛長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個晚飯，一個午飯，倒是正好都是飯點。
「老婆。」
盛長曉這次一走，變得格外愛聯繫她，一有空基本上就視頻。
所以說，再忙也不可能擠不出時間來打電話，只是看想不想。
有那個心，怎麼可能沒時間。
一聽到盛長曉的聲音，葉晨曦就噤了聲。
電話那頭，隱隱約約還聽得見盛長曉時不時教訓兩句下屬，雷風力行兇的要命。
蘇悅玲說：「你先忙吧。」
盛長曉正要跟蘇悅玲說話，就聽見助理對自己坐口型說：「小奚總，溫湉來了。」
099盛長曉頓了頓，皺起眉，糾結了一會兒，對蘇悅玲道：「那行，老婆，我先去忙了。」
盛長曉放下手機往外頭走，四下張望卻並沒有看見溫湉的身影。
「人呢？」
他不太耐煩的問。
助理謹慎的打量了下他的手機，見沒有再通話了，才開口道：「溫小姐把文件交給我就走了，我怎麼勸說，她也不肯留下。」
盛長曉把溫湉留下的文件接了過來，看了兩眼，心不在焉道：「你說她是不是還在玩欲擒故縱那一招？」
助理不敢輕易表態，要說溫湉對小奚總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不可能還來公司實習。
但要說還有意思，又挺奇怪的，溫湉的表現也挺冷淡，甚至在刻意避嫌。
不知道是溫湉段位高，還是她就是真不想跟盛長曉有牽扯。
「小奚總，那天她把高跟鞋留在你那，也許就是，為了方便再跟你見一面。」
旁邊的秘書小林倒是開口了，女人到底是最懂女人的，什麼心思看去就讓人一目了然，小林道，「不然她也可以找個袋子當時就把鞋子帶走。」
盛長曉神色難辨，最後只道：「她下次過來，留住她，我有事情要問她。」
他轉身回了辦公室，本來想繼續給蘇悅玲打個視頻，但最後到底是心煩意亂沒有打。
他只擰眉盯着手上的文件，女人的字跡工整。
溫湉進公司實習，他之前其實並不清楚，也是偶爾一次，她被上級刁難，正好被他看見。
他也就順道幫了個忙。
溫湉說來公司實習，只是因為奚氏是個好公司，但，她到底有沒有跟他舊情復燃的念頭？
……蘇悅玲本來以為，盛長曉或是會再次撥個電話回來，只是他並沒有。
不過他電話不進來，葉晨曦會自在很多，蘇悅玲反倒是希望他別打。
「導員姐姐，我以後想做生意，來錢快，我想給我父母好生活。」
小姑娘說話時，臉上的酒窩時有時無。
蘇悅玲溫聲說：「我可以投資你。」
小姑娘便笑了，笑得明媚清亮，卻是擺擺手：「老師對我已經夠好了，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要你來幫我。
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蘇悅玲在心裏笑，也苦澀。
她幫她是理所當然，本來就是一家人，她也就只有她一個妹妹。
只不過，到底是沒有到相認的時候，她得等到自己再強大一點。
蘇悅玲把葉晨曦送回了住處。
學校裏面，說溫湉那邊需要開一個證明，她是他輔導員，得要她回去一趟。
這是她的本職工作，蘇悅玲自然沒有辦法拒絕，急急忙忙趕到學校，就看見溫湉的父親就在她的位置上坐着。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一會兒，很快收回了視線。
旁邊的同事說：「是溫湉有一個比賽，需要有一個院級證明，本來想着是給她寄過去的，但是沒想到她爸爸自己不嫌麻煩，自己親自跑一趟。」
蘇悅玲看着中年男人，說：「我幫你跑一趟。」
溫湉父親道：「麻煩喬老師了，還是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蘇悅玲點點頭，帶着他一塊往外走。
哪怕她走在前面，看不見男人的臉，也能知道他這會兒，恐怕不太友善。
「喬老師跟小奚總最近關係如何？」
男人淡淡說。
蘇悅玲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還可以。」
她說。
蘇悅玲進了院長辦公室，很快蓋好章走了出來。
她把證明交給他，道：「我先回辦公室了。」
「我們家溫湉說，小奚總一開始跟你結婚，並不不是自願的，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年代還有被迫結婚一說。」
男人道，「喬小姐，跟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蘇悅玲笑了笑：「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