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澀苦，還是沒能狠心推開蕭既明。
她穩了穩心緒，略帶嫌棄地說：「你還沒洗澡呢。」
蕭既明親了親唐凜月才起身：「往年的紀念日你不是都要吃法餐嗎？還說城北那家不夠浪漫，我今晚就帶你去吃個浪漫的。」
「鮮花蠟燭，夜景更是一絕。」
唐凜月疑惑問：「你怎麼知道？」
蕭既明腳步頓了下：「同事推薦的，你不是喜歡法餐嗎？我就留心了一下。」
他背對着唐凜月，她沒看到男人閃爍的表情。
「我現在不愛吃了。」說完這話，唐凜月幾乎要被愧疚感吞沒。
她破罐子破摔地祈禱着，讓蕭既明就這麼討厭她吧，不要再對她好了！
只有這樣，等到她死的時候，蕭既明才不會那麼痛苦。
蕭既明默了瞬，很快又道：「沒事，你喜歡什麼我都陪你去。」
他越是溫柔，越是順着唐凜月，她越是狠不下心。
唐凜月握緊拳頭，直到指甲嵌進掌心，尖銳的痛感才拉回理智。
唐凜月，你真的忍心讓蕭既明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都忘不掉你，孤獨終老嗎？
她不忍心。
等到蕭既明進了洗手間，唐凜月給閨蜜曉琪打了個電話：「曉琪，今天我去你那玩。」
無理取鬧，臨時爽約，就算是夫妻也該生氣了。
想着，唐凜月抓了件外套就出了門。
她離開後不久，床頭柜上，蕭既明的手機屏幕彈出一條短訊：
尊敬的蕭既明先生，您定製的兩條同款項鏈正在製作，周期為兩個月。感謝您對維納斯珠寶的信任。

第3章

閨蜜曉琪家中。
看到唐凜月掌心結着的血痂，曉琪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唐凜月苦笑着搖頭：「沒什麼。快給你的手機設置免打擾，瑾年找不到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
「你和蕭既明吵架了？」曉琪順從着她的話做，卻難掩驚訝，「你們從談戀愛到結婚五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吧？！」
唐凜月有些恍惚，是啊，已經五年了。
大學裏，他們是人人艷羨的模範情侶。
唐凜月腸胃不好，沒有早課的時候，也懶得去食堂買早飯。
是蕭既明買了早飯，送到宿舍樓下，再打電話叫她起床。
這一送就是兩年，就算下雨也沒斷過。
後來宿管阿姨都認識了蕭既明，見他一來，樂呵呵地打招呼：「又來給女朋友送早飯啊？今天買的什麼？」
……
回憶着過去的點點滴滴，唐凜月內心無比苦澀。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曉琪，我們去喝酒吧。」
因為胃病，在蕭既明的監督下，唐凜月已經很久沒喝酒了。
可今天，她想放縱一次。
酒吧里，唐凜月一杯接着一杯。
她沒怎麼喝過酒，也不喜歡喝酒，都說酒能解千愁，可是為什麼她的酒，越喝越苦澀呢？
一旁，曉琪看得心驚膽戰，忙攔住她：「你不要命啦？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蕭既明到底做了什麼，惹你這麼生氣？」
唐凜月眼眶通紅：「別問了，曉琪。」
她咽下澀苦，撥開曉琪的手繼續喝了起來。
曉琪攔不住，擔憂之際還是偷偷給蕭既明打了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蕭既明就趕了過來。
酒吧里，燈光五彩斑斕。
唐凜月醉眼朦朧，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蕭既明過來拿走了她的酒杯：「你還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嗎，怎麼喝這麼多酒？你從昨天開始就不太對勁，有心事？」
「昕玥，我們是夫妻，你什麼都可以和我說的。」
唐凜月聽着他的嘮叨，驀地想起了以前。
他們剛在一起時團建聚會經常吃火鍋，可她不能吃辣，蕭既明就要了兩碗水，過了兩遍才放進她的碗里。
出了火鍋店，蕭既明還不放心的問：「你肚子難不難受？我包里還有胃藥。」
……
這些回憶原本都是美好的，可唐凜月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心酸苦澀。
她垂眸遮掩掉複雜的情緒，掙脫開蕭既明的手，轉頭看向吧台旁的一個陌生男人。
她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帥哥，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吹了聲口哨：「當然可以。」
曉琪看到這幕，目瞪口呆。
蕭既明也皺起了眉心：「唐凜月！」
唐凜月聽得出來，蕭既明生氣了。
但不夠。
她想要的是滔天怒火，大到能化成恨意，把她燒成一把灰。
人們會懷念白月光，但不會懷念一把灰。
縱使唐凜月心裏有百般不舍，但想到自己的胃癌確診書，想到蕭既明的餘生因為自己關上了心門，孤獨終老，那點不情願就不算什麼了。
唐凜月看着蕭既明。
對視間，她咬緊牙關，坐在了陌生男人的腿上：「你可以喂我喝嗎？」
瞬間，蕭既明的眼睛盛滿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