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早路霄崢》[唐早路霄崢] - 第3章(2)

微微一怔,衝天的怒火莫名的消了大半,腦海里好像有一個中二少年,按着小姑娘的頭霸道宣布「這個小甜棗兒是我的!」
唐早已經低下了頭,狠狠的把淚憋了回去。她知道說服他是不可能了,這混蛋,有時候就是頭犟驢。
於是她拿過了文件夾,站起來,非常平靜的道:「路隊,我覺得你對我個人的看法,已經嚴重影響了工作,有些事情,你也說了,已經『完了』,既然完了,你對我這個路人甲、或者同事乙,請保持基本的禮貌,和……平靜的態度。」她實在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不等他回答,她轉身就走,一邊用力咬住了下唇,一直到嘴裏溢滿了鐵鏽味。
不幫忙就算了,沒有人幫忙,她就自己查,反正一直以來,她就是自己查的。
可是之前從來沒覺得委屈,一看到他,好像整個人忽然變的嬌弱起來,那委屈就像水面上的泡泡,咕嘟咕嘟的直往上泛,壓都壓不住。她總是忍不住想起當年那個拽拽的少年,天大的事情他都只有一句話:放心,有我呢。
可十年分離,早已經物是人非。
她越走越快,最後終於忍不住小跑起來,路霄崢站在辦公室門口,聽着越來越急的腳步聲,狠狠的擰起了濃眉。
…………
唐早調到青市,最好的一點,就是可以找到原始卷宗,雖然在濟市也能看到,但是看到的都是結論式的,當然不如在本局內的詳細。
她花了幾天時間,跟刑偵支隊和各個口的人搞好關係,終於可以接觸舊檔案,趁着空檔細細的翻下來,居然真的又找到了一樁案子,死者名叫朱洪,同樣死於氰.化物中毒,同樣有巧克力、同樣死於凌晨,無自殺徵兆定性為自殺。但是姿勢不一樣。
唐早有一種看到曙光的感覺。
這是她在四年前找到周偉案子時同樣的感覺,甚至比那時還要清晰。
她記下了朱洪的妻子劉寧的手機號,但是打過去時已經換人了,她就找了個休息日,直接趕了過去。
劉寧夫婦之前在一家肥料廠工作,廠子好幾年前就破產了,居民區也搬的七七八八,她打聽了一上午,才終於打聽到劉寧已經二婚了,搬到了市南區,在一家超市工作,她又馬不停蹄的跑到市南區,找到了那家超市。
劉寧在冷凍組工作,系著白色的大圍裙,比資料上已經胖了很多。唐早一直等到櫃檯前沒人了,才過去打招呼:「你好,請問是劉寧嗎?」
「哎,我是啊!」劉寧有點奇怪:「你是?」
唐早輕聲道:「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關於朱洪先生的事情。」
劉寧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裡的刀一下子掉在了案板上,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道:「什麼事情,別找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早就跟他沒關係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最後一句,幾乎變了調。
唐早太理解這種感覺了。
她溫溫和和的道:「阿姨您別生氣,是這樣的,我的家人,碰到了類似的事情,我想請你幫幫忙。」說了一陣子軟和話,她才話鋒一轉:「這對我太重要了,真的太重要了,您要是能幫我,我可以給你一些錢。兩千行嗎?」她觀察着她的神情:「要不五千行不行?」
劉寧顯而易見的遲疑了。
唐早心裏鬆了口氣,要錢就好,她就怕碰到像周偉的妻子許阿姨那樣的人,不要錢,什麼也不要,她足足往她那兒跑了一年,她才鬆口,跟她說了說當時的情形,可到現在也是愛搭不理的,十個電話九個不接。
劉寧終於跟着她一起出來了。
朱洪是死在沙發上的。最關鍵的,的確有那種原始的鬧鈴聲。
劉寧說到最後捂着臉哭:「我真不信我們家老朱會自殺,他脾氣可好了,整天嘻嘻哈哈的。他走了之後啊,那個家我都不敢回去,又不捨得賣……」
唐早心頭一動:「可以帶我去看看嗎?」見劉寧遲疑,她迅速從口袋裡掏出錢來,給了她五千,又多加了兩千:「阿姨,我只想去看看,不會亂動的,求你了。」
劉寧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了錢:「那好吧。」
她帶她去了原來肥料廠的房子,東西顯然沒動過,積着厚厚的一層灰,劉寧道:「這房子也是老房子了,我們家老朱從小就住在這兒,老朱走了之後,我就帶着孩子搬了,我公公還住了兩年,我公公去世之後就再沒動過。」
唐早一邊嗯嗯的應着,一邊到處細看,牆上還有幾張照片,唐早偷偷開了手機攝像,一邊錄,一邊仔細檢查,看到牆上時,她忽然心頭一震。這是一張高中畢業照,還是黑白的,寫着「琴城高中七八級三班畢業留影。」
這張照片她見過!她在秦總家的相冊里見過!她甚至還能認出秦聞之,他就站在第二排的中間!她終於找到了一點被害者之間的聯繫!
雖然,也許……這根本沒有意義,可是她真的覺得很高興!
打了個車把劉寧送回家,看時間已經三點多了,她正想順路去琴城高中看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那號碼她就是一愣,一直響了半天,她才手忙腳亂的接了,路霄崢的聲音傳來,她整顆心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他飛快的道:「市南區衛校後門小吃街發現了一具懸吊男屍,請儘快趕到。」沒有標點的說完,立刻就掛了。
唐早握着手機定了定神,問司機:「這附近有衛校?」
「有啊,」司機道:「不多遠兒就到了,五分鐘!」
於是五分鐘之後她第一個趕到了,分局的同事已經在現場了,圍了足有幾十個學生。她拿出證件給他們看了看,拉開警戒帶進去,一邊問:「怎麼回事?」
分局隊長就道:「是一個學生報的案,死者是一個小吃店老闆,昨天跟老闆娘吵了一架,晚上他就上吊了。」
那老闆娘看着有四十來歲,長的白白凈凈,老實巴腳的,正坐在台階上抹着眼淚,一邊咕噥着「我不說離婚就好了,我真的沒想到啊……」旁邊的人不住的議論,唐早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句「其實也不算壞事啊,少挨多少打……」
唐早低聲道:「這個老闆喜歡打人?」
分局隊長道:「說是喜歡喝酒,一喝了酒就打人,哭,鬧事。」
唐早點了點頭,從背包里掏出口罩手套帶上,進了小吃店。
小吃店平時就在外頭架桌子,店面中間用柜子隔開,後頭就是雙人床。男屍穿着背心褲衩側卧在地面上,四周沒有掙扎打鬥的跡象,床上也很平整,但,有些過於平整了。
正在檢查,外頭忽然一陣喧嘩,路霄崢帶着幾個人下了車。
不得不說,路霄崢穿警服的時候,那種強大的氣場,真的有種憾動人心的感覺,讓她在凶殺案現場,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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