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摸黑回了卧室。

對面的房間亮了起來，男生的身影從客廳穿梭到陽台，黑暗中的溫玉撇了撇嘴，隨後摸黑洗了澡。

出來的時候發現對面的燈一直亮着，仔細湊到陽台一看，是季安還在看書，透過老舊的窗戶清晰可見他認真的神情。

她眸子一掃而過的羨慕，過了幾秒，恢復如常的倒在了床上，還有兩年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這時，門外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很快傳來踢門聲，「快開門！開門！」

溫玉一點都沒被嚇着，習以為常的打開門，緊接着就是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開門都這麼慢！有什麼用。」

「去給我買兩瓶啤酒！快點！」

溫玉什麼都沒說，下樓去買啤酒了，黑漆漆的巷子似乎要吞噬人一般，這時，對面的樓梯傳來動靜。

她抬頭看了過去，只見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手裡拿着電筒。

季安。

他看了她一眼，痞氣道:「你跟蹤我？」

「自戀狂。」

溫玉翻了白眼後，走在前面，走出巷子就是便利店，「要兩瓶啤酒。」說完就摸出十元。

季安自顧自拿了一瓶礦泉水，放了兩塊在冰回上，然後轉身就走在前面。

靠着他電筒的光，溫玉上了樓，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她餘光瞥了一眼對面。

男生正在開門，微微低頭的側臉在電筒的白光下依舊帥氣。

他肯定知道她家在對面了。

一回到家，溫玉把啤酒放在桌子上就快步回卧室了，溫強罵罵咧咧道:「怎麼這麼慢，當初就該把你扔了。」

溫玉卻跟沒聽見一樣，但總歸有些煩了，回屋就把門反鎖了，躺在了床上，低嗤一聲。

扔了才好。

這天晚上她又夢見那些年挨打的時候了，巷子里衝刺着她的痛哭聲，以及她跳河的窒息感……

她猛的驚醒，外面的天色已經灰濛，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她起來洗了頭，吹了幾分鐘就出去了，溫強倒在沙發上打着呼嚕，一如既往的難聽。

有時候她真希望死去的媽能把他帶走。

下樓又碰見季安了，溫玉沒去理會，從他身邊走過，這時候的她其實是很介意季安知道她家是什麼情況。

不僅是他，還有其他人。

教室

這個時候，李明已經到了，「把語文書拿出來，昨天學的趕緊背了，上課的時候我會抽背。」

溫玉當做沒聽見，打了哈欠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李明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管她，他也不求她讀書好，只要不在學校惹事，她就謝天謝地了。

李明待到最後五分鐘才走，她一走，蔣一就彎腰偷偷摸摸跑過來了，「姐，七班的姜麗要找你麻煩，她說你搶了她喜歡的人。」

溫玉打了哈欠，無語道:「誰搶她喜歡的人，她要找就讓她來找。」

蔣一剛想說什麼，一直在背文言文的季安扭頭看着她們，「還沒下課。」

蔣一和溫玉:「……」

蔣一訕訕的回到了位置，溫玉翹着二郎腿，看着牆壁上的時間準備下課。

餘光瞥見季安還在看她，她動作停頓了一下，撇了撇嘴道:「不要迷戀姐，姐是傳說。」

季安:「……」

要不是她長得乖巧漂亮，他還以為她是非主流的代表了。

「高中真想混過去？」

這句話初中聽過無數次，已經有一兩年沒聽見了，溫玉:「……」

她翹着二郎腿道:「我跟你不一樣，不是讀書那種人，我天生不是學習的料。」

「是你不想讀。」季安悠悠的聲音一針見血。

溫玉神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些冷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別多管閑事。」說完她就站起來出了教室，也不管有沒有下課了。

下樓就碰見王成幾個人，王成過來喊了一聲，大方道:「姐，吃什麼？我請你。」

「隨便。」溫玉看起來臉色就不太好看。

王成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給我說，我揍死他們。」

「季安。」

「……，我不敢，他是學校花錢請來的，花了十萬，十個我也不值十萬。」

溫玉撇了撇嘴，原來不是來找她算賬的，只是湊巧了。

王成又小聲道:「八班那個歐嚴說的，他家很有錢，公司有上千人。」

「我都想不通他怎麼來這種地方，果然有錢人的世界我不理解。」

溫玉沒有說話了，漫不經心踢了地上的樹葉，人家這才是有讀書的資格，她有嗎……

沒有。

「姐，星期五我們去上網吧，你帶我上分……」

王成吧啦了一大堆，見溫玉沒有回應，他湊過去拍了她肩膀一下，又擔心道:「姐，季安揍你了？不可能啊，我看起來他挺有禮貌的。」

溫玉翻了白眼，挺有禮貌跟揍人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揍人之前還會問一句:你好，我要揍人了。

一想到季安說這話的樣子，她就眉心就抽了兩下，「快點滾，多打點稀飯。」

王成一群人立馬就跑了，溫玉剛到食堂，蔣一就追過來了，苦着臉道:「我被李光頭抓住了，他說了我好幾分鐘。」

「還好我走得快。」溫玉慶幸道。

蔣一哭着臉，想起什麼又道:「李光頭把季安喊出去了，好像是被人告狀了，說你們在一起了。」

「等會李光頭肯定會找你。」

溫玉:「……」

果然，快要上第一節課的時候，李明把她喊了出去，溫玉沒等他先說就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禍害祖國未來的花朵。」

李明到嘴的話憋回去了:「……」

他看了她一眼，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讀不進去書，我們也不勉強你，季安他不一樣，以他的成績可以考個好大學。」

「我知道，他是好學生，我是壞學生。」溫玉認真附和的點頭道。

李明噎住了，「……」

「也不是說你是壞學生，只是不愛學習了，老師也不想天天念你，但是能多學習就多學習。」

一直到上課，他才放溫玉進去了，溫玉坐在板凳上鬆了一口氣，李光頭現在越來越能吧啦了。

她餘光看了旁邊看書的男生，「你放心，我已經解釋清楚了。」說完就不理他了，趴着睡覺了。

……

今天星期五，放學後，一群男生在教室門口等溫玉和蔣一，溫玉把書包甩給了王成，剛想說什麼，季安就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

溫玉移開了視線，先一步下樓了，剛出校門口，穿着黑色短袖和自以為脖子帶着鏈子很潮的男生黎許攔住了溫玉。

他遞了奶茶給溫玉，自以為很帥氣的撩了一下頭髮，「請你上網。」

溫玉往後挪了一些，拽道:「好狗不擋道。」

黎許皺了一下眉，「你什麼意思？」

「聽不明白？就是拒絕你，」溫玉說完就走了。

黎許臉上有些掛不住，「溫玉，你他媽以為你是誰？你家那樣你真以為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