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霍琛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說：「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
此後歲月，你好自為之。」
霍琛向來言出必行，所以扔下這句話後，他便大步離去。
甚至連那一杯合巹酒，都是自己一人獨飲！
想到這些，蘇沫像是吞了黃連般，滿心苦澀。
「阿行，你我……」她想問霍琛，他們當真就不會有感情，相親相愛的過一輩子嗎？
然而，霍琛只是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有事，你回府吧。」
話落，便朝堂外走去，沒看蘇沫一眼。
夜風呼嘯着，吹得檐角的燈籠晃動。
燭光四漫，晃的蘇沫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卻還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傷……又過了很久，蘇沫才回了薄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風，就像是吹走了精氣神。
蘇沫從一早就開始咳了起來，起初只當是着了風寒，喝了薑湯，卻一直不見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請了大夫來。
探過脈，小昭將蘇沫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將人裹緊。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沒說話，眉頭緊皺。
小昭有些着急：「你說話啊……」蘇沫伸手將人拽住：「小昭！」
隨後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體，您有話可以直說。」
大夫嘆了口氣：「夫人是着了風寒，只需服幾幅葯就能痊癒，只是……」說到這兒，他停頓了瞬，才繼續問：「只是夫人體內藏有一毒，日久積累，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危及性命了！」
聞言，小昭和蘇沫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亂，蘇沫強裝着鎮定：「可知道是什麼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長年累月接觸，便會中毒。」
石斛散……蘇沫只覺得耳中一片轟鳴，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親親手送與自己的。
可母親怎麼會……蘇沫手緊攥着：「有沒有可能診錯了？」
大夫搖了搖頭：「絕無可能。」
蘇沫心裏一團亂麻，小昭瞧出來，便做主送大夫出門。
等到回來的時候，眼圈卻是紅的。
蘇沫看見，心裏咯噔一下：「怎麼了？」
小昭搖了搖頭，跪在蘇沫身前，只哭，卻不說話。
「到底怎麼了？」
蘇沫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涼的掌溫，小昭終於綳不住，哭了出來：「大夫說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聞言，蘇沫眼睫顫了顫，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
「這樣啊……」蘇沫喃聲念着，雙目無神。
突然，門被推開，薄母從外走進來，看着氣氛悲戚的主僕兩人，皺緊了眉。
「聽聞你們剛剛請了大夫？」
蘇沫回過神，按下想要說話的小昭點了點頭：「着了風寒，請人來看看。」
薄母點了點頭：「下次直接請府醫，你好歹是阿行的妻子。」
「是。」
蘇沫應聲着。
不管怎麼說，嫁進薄府這三年，薄母待她很好。
這時，卻聽薄母聲音再度響起：「蘇沫，我來是有件事想和你說。」
蘇沫有些疑惑，沒等問。
就聽薄母說：「薄府家規，男子終生一妻不納妾，你得不到阿行的歡心，便自請下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