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罷，小雪連聲咳嗽，稚嫩臉頰染上一層慘白，看着着實叫人揪心。

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方才那把劍刺向顧銘飛時，小雪甚至來不及思考，便義無反顧擋了上去。此番勇氣，連沈茜樰也不由得搖頭感慨。

「奴婢生母再三囑託，少爺形勢嚴峻，知道多了對您興許並無好處，奴婢這才想法子接近您，打算待您病好之後再將此事告訴給您。」小雪哽咽。也不知她是疼的還是怎麼，竟生生落下兩行清淚。

顧銘飛手中緊緊攥着玉佩，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未有料到，母親去世好些年，自己還能從他人口中得知母親的消息。

感覺到身側男子情緒低落，沈茜樰一雙柔荑輕輕撫上顧銘飛的肩膀。

雖說沈茜樰未曾見過傳說中的嘉禾公主，可從這些日子顧銘飛所透露的隻言片語中，她也能想像出嘉禾公主該是怎樣風華絕代的女人。

難怪現如今顧銘飛成了藥罐子，手無縛雞之力也無半點爭權奪勢的野心，皇上仍然虎視眈眈，絲毫不敢對顧銘飛鬆懈。

「只是那一萬兵馬到底在哪裡，娘親只告訴奴婢，倘若少爺陷入危險境地，自然知曉他們行蹤。」許是身子疼痛難耐，一段話小雪挪了好一會兒才算說完。

「沒事。」顧銘飛輕聲嘆了口氣。

原來母親早就將人心看了個明白，即便是死，也盡自己所能保護着他。顧銘飛心中五味雜陳，眼角竟有些酸澀。

「怎麼大夫還不來。」沈茜樰忽的開口，眉頭皺成了一團。

小雪年紀不大，這麼重的傷再拖久些當真會殃及到性命。嘉禾公主的事情沈茜樰也插不進嘴，索性起身打算轉頭，想離開房間去尋大夫。

「別去！」小雪不知為何情緒激動，忽然抓住顧銘飛的手腕。

這下倒將沈茜樰也嚇了一跳，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着也不是。看見小雪此時柔弱蒼白的面容，沈茜樰心底好生愧疚。

原來只知小雪反常，甚至還用極狹隘的念頭揣測過她的意圖。嘉禾公主死後，生前貼身侍女一直守着她的約定，直到成家，將這份重任託付給女兒完成。

如此深厚的主僕情意，怎生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要是驚動了有心之人，小雪這是要讓少爺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啊。」小雪說到最後情緒異常激動，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直吐在顧銘飛的身上。

顧銘飛並無半點嫌棄，反而神色愈加溫和。

「樰兒心性純善，待身邊下人不曾有過少夫人的架子，沒人會懷疑你背後身份的。」顧銘飛生怕驚擾了小雪，更害得她性命垂危，連說話都是輕言細語，溫和猶如二月春風。

「是啊，況且風娘已經去喊人了，現下也該到了後院。你再堅持一會兒。」沈茜樰忍不住寬慰道。

她心想着，等到小雪傷勢痊癒，定要好生相待。對於顧銘飛來說，小雪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自然，在沈茜樰眼裡也是。

「不了，你且替公主和奴婢照顧好少爺就是，公主與娘親九泉之下有靈，也會保佑少爺和少奶奶的。」小雪抽了抽鼻子，神態語氣總算有了一絲她這個年紀該有的俏皮天真。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