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的話，讓杜玉衡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很難堪，知道這是保安刻意刁難他。
杜玉衡的脾氣，他可從來不是被人這樣對待的性子，按照往常，他應該轉頭就走的。可是他答應了小蝴蝶，要帶徐青黛回去見他，所以他忍下來了：「你把她電話給我，我自己聯繫她。」
「你想想看，你為什麼沒有她的聯繫方式？說明蔣小姐並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牽扯。不沒有她的同意，我不能隨便把她的號碼給別人。不過她還沒有回來，你要是等的住，大可以在門口等她。」
保安認為，就算他等到了徐青黛，後者也未必會搭理他。
杜玉衡沒有說話，但是還真就耐心坐在門口了。他出來得急，身上穿的單薄，有些發抖。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當然杜玉衡也聯繫過顧越要徐青黛聯繫方式，但他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沒有回他。至於其他人，早跟杜玉衡斷了聯繫。
最後還是蔣英芝回來，她看到在門口的杜玉衡時，情緒裡帶了點晦澀。
她想當做沒看見，可是杜玉衡已經朝她走了過來。那句稱呼在他嘴裏輾轉許久，才收了回去，最後疏離道：「你好。」
曾經那麼多聲姑姑，最後只變成了一句你好。
「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蔣英芝嘆氣道。
「明天就走了。」杜玉衡說，「我來找她。」「你們還是不要見面……」
杜玉衡打斷她：「我也沒想過跟她見面，是孩子想見她。」
「小蝴蝶也在這兒？」蔣英芝驚訝道。
「嗯。」杜玉衡說，「我可以避開，讓孩子單獨見她。小蝴蝶有點不舒服，念叨着要媽媽。」
「孩子現在在哪？」
杜玉衡報了酒店地址。
「悅馨現在不怎麼住在這邊，她自己買了一棟別墅，既然是孩子要見她，你去找她吧。」蔣英芝把徐青黛住都地方，告訴了他，「我先去酒店看看孩子。」
杜玉衡很快就打車到了徐青黛的住處。
蔣英芝的電話，這邊保安倒是沒有為難他。
杜玉衡按照地址找到徐青黛的別墅，卻在她門口站了半天沒有動，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還是按響了門鈴。
然後他就聽到了腳步聲，門鎖響動的那一瞬，他還是有些緊張，杜玉衡恨徐青黛，也像是把她給忘了，可是他知道的，他就是在騙別人，也是在騙自己，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又愛又恨。
這大半年裡，他其實還是經常夢到她，夢到她跟他道歉，夢到他們和好，也會夢到一切都是假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夢裡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每一次從夢裡醒來，他都會更加沉默，更加不願意提起她。
杜玉衡其實遠比小蝴蝶還要想徐青黛的，只是他藏起來了，他過不去陳國山這道坎。
他也怕她看見他現在這副落魄模樣，怕看見她眼神里的驚訝：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杜玉衡能坦然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可是他沒有做好接受徐青黛的目光。
下一刻，門開了。
如他所願，徐青黛不會看見他落魄的模樣了。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穿着睡袍，頭髮濕漉漉的，剛洗過澡。
杜玉衡太熟悉這種情況了，不是在完事前，就是在完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