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

然而那張廷雖只有十幾歲，卻也倔強地梗着脖子盯着阿暖：「我可是戶部侍郎府中的嫡出公子，我憑什麼給一個庶出的小丫頭道歉啊？」

小丫頭？

阿暖可虛長了他不少歲呢！

看張廷如此，老太太越發生氣了起來。

但阿暖卻突然伸出手來，拉了拉老太太的手：「祖母，我們小孩子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她眨了眨眼，水汪汪的眼神清澈單純。雖然社恐，但不代表她好欺負不是？

本打算要給她一個顏色瞧瞧的張廷看着她愣了愣：他怎麼覺得，這個庶出的小丫頭，好像有點兒可愛？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阿暖走向了寧府一旁的雪堆。

那裡有前兩日初雪之時，寧府的小丫鬟們玩鬧堆起來的兩個雪人。

阿暖上前，挑了最大的那個雪人頭，然後用力一拔：「嘿——」

阿暖個頭不高，瞧着嬌嬌小小的。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力氣不小！

將那比阿暖的頭還大的雪人頭拔下來抱在懷中，阿暖還得歪過頭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她抱着雪人頭，有些費勁地朝着張廷走去。

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在雪地裡頭踩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腳印。

等阿暖路過寧大人的時候，他都不由自主地上前，為阿暖託了托那雪人頭：「要……幫忙嗎？」

「不用！」

阿暖的聲音脆生生的，語氣卻堅定，讓寧大人都不由地搖頭失笑。

直至阿暖走到了張廷的跟前兒，他才咽了一口唾沫：「你……你要幹什麼？」

「嘿！」

眾人又看到，阿暖突然之間用了力氣，將雪人頭舉過了自己的頭頂！

「哈！」

然後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之下，那碩大的雪人頭，便狠狠地砸在了張廷的頭上，然後四分五裂——

張廷十幾歲的年紀，個頭和阿暖差不多。

被這麼個雪人頭扎紮實實地砸在了頭上，又疼又冷的感覺，讓張廷的眼前都不由地暈眩了起來。

「……」

寧府門口，一片沉默。

片刻之後，阿暖才拍了拍手，有些害羞地回頭看向了寧家老太太：「祖母，我砸的準不準？」

「嗚哇——」

與此同時，那被砸了巨大雪人頭的十幾歲的少年，突然就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

明明他今兒是被表姐攛掇過來，說要給新來的庶出妹妹一個下馬威的，怎麼反而「受欺負」的人，就成了他呢？

阿暖驚:你好歹也這麼大了，打個雪仗就哭了？嬌氣包！

這下，連寧家老太太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但眾人自然也明白，是那張廷欺負阿暖在前。

阿暖雖說是下手狠了點兒……可她臉上那單純又害羞的笑容，怎麼也沒法讓人去訓斥她不是？

「咳咳！」

老太太也只能輕咳一聲，對面如黑墨的張廷的娘親道：「親家妹妹說的是。小孩子玩鬧，我們家阿暖在溯州的時候也常和她的姐妹兄弟打雪仗。沒想到，這京中的孩子不禁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