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時候痛不痛？
可下一秒，隊員就拉着紀昱恆出了火海。行動很順利，沒有任何人傷亡。
消防員都是一身煙灰，又累又熱，每個人身上都寫滿了疲憊。
車子被停在路邊的消防栓旁，沒進去火場的在邊上清洗車輛和水帶。
紀昱恆靠在救援車上，沉重的喘氣，臉上黑漆漆的全是油煙，他也沒心思去擦。
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累，而是心裏很疲憊。
紀昱恆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思緒放空。
原本以為回到隊里，忙碌會讓自己暫時放下那些關於塗筱檸的過往。
沒想到那個不合時宜的念頭會隨時隨地的升起——塗筱檸被燒死的時候痛不痛，他好累，也好想陪着她永遠葬身在這火海里。
想着想着，顧靳突然銘站起身，重新朝着火鍋店走去。
他顧不上了，什麼家庭，什麼父母，統統在此刻化為烏有。
紀昱恆快步朝着滅掉的火場奔去，彷彿塗筱檸就在前面等他。
身後的隊員都一臉莫名的看着紀昱恆背影。
不料就在他走到店外時，有個人迎面撞了上來。
紀昱恆被撞的停下腳步，對面的姑娘被他撞倒在地。
她捂住受傷的肩膀，抬頭質問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紀昱恆瞳孔緊縮，目光死死黏在那人的臉上，心裏滿是震撼。
失而復得驚喜讓他聲音微顫：「筱檸？你回來了？！」

第27章
解除了封禁的火鍋店外瞬間就人來人往。
大部分人都習慣了城市的繁榮和穩定，遇上一些災難，他們反而興奮起來。
每個人都舉着手機，要拍下這一刻，上傳到短視頻軟件上去。
那姑娘見紀昱恆穿着消防員的衣服，也沒想跟他計較。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隱入人群里，消失了。
紀昱恆心裏起伏不定，就像是一扁飄落在深海里的孤舟，巨浪之後是晴天，晴天之後又是漩渦。
「隊長！隊長！」
「怎麼突然跑的那麼快？是我們忘記了什麼事情嗎？」
隊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紀昱恆回過神來。
他看向剛剛那人摔倒的位置，人已經不見了。
紀昱恆在人群中不斷掃視，都沒能再看見『塗筱檸』。
心兀的又空了下來，他轉過身，推開隊員們：「沒事，只是想檢查一下火鍋店裡的消防設施，葉鋮去吧。」
葉鋮是隊里的副隊長，他應聲，轉頭去檢查起了設施。
紀昱恆下樓，走出門。
建林的冬天還早，天不冷，風也不冷。
可他一想起塗筱檸，就如同利刃穿心，心上被狠狠刺開一道傷口，風不停的往裡頭灌。
……
回隊里的路上，紀昱恆始終沉默着。
隊員們知道他心情不好，紛紛噤了聲。
主任原本以為紀昱恆說回來做心裏測試是託詞，沒想到他出完任務就回來主動找上了自己。
「主任，做吧，我找誰做。」
聞言，主任抬頭看着紀昱恆，他臉上的煙灰還沒洗乾淨。
主任微嘆一聲：「算了，你就去找藍染吧。」
紀昱恆點頭，轉身離開。
可走到心理諮詢室時，他又頓在門口，久久不敢推門進去。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和塗筱檸在這裡見面。
塗筱檸問他為什麼要把這裡弄做心理諮詢室，他的回答是：「這裡陽光好，合適。」
她又問他，「敢說你沒有私心嗎？」
紀昱恆想到這，忍不住苦笑一聲，怎麼會沒有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