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初陸昀是》[溫稚初陸昀是] - 第1章(2)

了:骨灰認領責任書。
認領骨灰??認領誰的骨灰需要他簽字?
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了陸昀的心頭,他慌亂地翻開了那責任書,只見第一行赫然是一行大字。
死者:溫稚初!!!

第十七章

在看見死者的名字後,陸昀的大腦頓時就宕了機。
見陸昀遲遲不肯動筆,秦悠也沒了耐心,她伸手去拿陸昀手裡的文件,「你不簽算了,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說著,她便要拿走陸昀手裡的文件,卻被陸昀躲開了。
「秦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稚初她怎麼了?」
秦悠見狀,火氣也上來了,「什麼怎麼了!初初她死了!」
「我要去火葬場領她的骨灰,那邊要求家屬簽字。但初初父母雙亡,也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唯一能算得上家屬關係的就是你這個曾經的丈夫了,既然你不願意簽,那我就去搶!」
劉特助閉了閉眼,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終究是瞞不住了。
於是他上前幾步,說道:「陸總,給您捐獻心臟的人,就是溫小姐,但她……不想讓您知道。」
聽見二人的話,陸昀只覺得有一道驚雷在他頭頂炸開。
溫稚初……死了?
而且是為了給他捐贈心臟……?
聽見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從胸腔中傳來,陸昀很清晰的感覺到,此前一直困擾他的心悸已經完全消失了。
可如今,在他胸腔里跳動的那顆心臟,竟然是溫稚初的?!
他才剛剛得知了當年鬧劇的真相,也是剛剛才得知了沈薇薇的真面目。
他還要親耳聽聽溫稚初的解釋,他想給他們一個重歸於好從頭再來的機會。
因為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不過是短短几個小時沒看見溫稚初,他竟然沒來由的有一絲想念。
可現實卻告訴他,溫稚初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因為溫稚初將心臟換給了他!!!
不,不可能!
陸昀看向手中的文件,那白字黑紙,將溫稚初的死亡時間以及死亡原因寫得清清楚楚。
死亡時間:二零二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凌晨一點三十二分。
死亡原因:自願捐獻心臟,並已簽署心臟自願捐獻協議。
備註:死者希望,捐獻心臟後立即火化,骨灰由任意家屬方可領回。
後面的字,陸昀已經看不清了,因為他的眼中早已模糊一片。
見陸昀這副反應,秦悠也反應過來,原來陸昀並不知道溫稚初給他捐獻心臟的消息。
下一秒,陸昀已經翻身下床,拿起手中的文件對秦悠,聲音顫抖的說道:「溫稚初的骨灰在哪!帶我去見她!」

第十八章

見陸昀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秦悠有些訝然。
但見陸昀的態度如此急切,秦悠只得把陸昀帶去了醫院不遠處的火葬場。
到了火葬場,見陸昀想往裡沖,秦悠連忙攔下了他,「你把這份文件簽了,初初的骨灰自然有人送過來。」
陸昀的情緒此時已經處於暴走邊緣,聽見秦悠的話,他便後知後覺的拿起文件夾,飛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悠將那簽好的責任書遞給了火葬場的負責人,隨後他們一行三人便在門口等待。
陸昀剛剛做完心臟手術,身體還有點虛弱,加上剛剛情緒波動過大,此時他已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陸昀搖晃了幾步,險些站立不穩,還是劉特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初初她……真的死了……?」陸昀顯然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是。」秦悠閉了閉眼,可無論怎麼強裝平靜,聲音也仍然顫抖,「她……是心甘情願的,你知道的,她從小便把你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
聽見秦悠的話,陸昀一臉痛色的閉了閉眼。
他又怎麼會不清楚溫稚初對他的愛呢?溫稚初因為愛他,所以把自己看得比塵埃還低,她這麼多年來都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任何事情。
可陸昀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願意將自己的一顆心掏出來給他……
怪不得她要用天價支票去求沈薇薇回到他身邊,是怕自己死後,他會沒有人照顧吧?
估計溫稚初也沒想到,她所託非人,她只是想着,既然陸昀喜歡沈薇薇,那她便給他沈薇薇。
陸昀突然覺得有一種恐懼感從四肢百骸襲來,曾經那個十五年來都不曾遠去的人,如今真的離開他了,而且她再也不會回來……
他拒絕了秦悠要將溫稚初的骨灰帶走的意願,執意將溫稚初的骨灰帶走了。
陸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帶着溫稚初的骨灰回到陸家的,但曾經那盞永遠會為他亮起的燈,如今再也不會亮了。
陸家的每一處都有溫稚初的影子,這裡的每一處傢具,都是溫稚初親自操辦的,甚至牆上還貼着許多她寫的便利貼,可如今她卻不在了。
陸昀不可自控的撫上了那滿牆的便利貼,不由得想起自己上次手上殘留的便利貼膠水。
溫稚初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管陸昀願不願意,可她早已在陸昀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直到這時,陸昀才發現,他曾經那些自以為是的冷漠絕情,都是因為他害怕溫稚初從他身邊溜走。
從小在高壓的名利場長大,陸昀是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他像一隻渾身長滿了刺的刺蝟,對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都高舉長刺。
但對於陸昀來說,溫稚初始終是不一樣的,溫稚初是一開始就留在他心中柔軟一處的人。
陸昀很小的時候便失去了父母,陸家人從小教陸昀金融、管理、法律、禮儀,但從來沒有人教過陸昀要如何去愛。
陸昀從未被真心的愛過,溫稚初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所以陸昀出於本能的,想要牢牢地抓住她,想要牢牢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所以他才會用這樣撒潑打滾的方式,來反覆確認溫稚初對他的愛。
陸昀的每一次冷言冷語,卻依然能收穫溫稚初最赤忱的愛,這樣病態的快感讓陸昀着迷。
陸昀不知道,有時愛也是一把利刃,會讓雙方遍體鱗傷。
他是恨溫稚初,恨她不擇手段的想要嫁給自己。
但如果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
如果沒有愛,驕傲如陸昀,又怎麼可能娶她?
陸昀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抓得他喘不過氣來。
醫生告訴他,手術後一個月不能有強烈的情緒波動,否則心臟容易出現排異反應。
可如今面對心愛之人的離去,叫陸昀怎麼能不激動!
他曾求她離開他的世界,卻沒想到她這一走,卻真的是永遠。

第十九章

陸昀抱着溫稚初的骨灰,靠牆坐了下來,終於壓抑不住哭聲,在無人的別墅里嚎啕大哭。
溫稚初死了,再也沒有人會那樣的愛着他縱着他了。
陸昀身為榮城最大龍頭企業陸氏集團的總裁,手握重權,雖然看似擁有了全世界,可他如今卻覺得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再也沒有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了。
陸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此時心臟處傳來強烈的痛意,他卻一時分不清,這究竟是他在心痛,還是溫稚初在心痛呢。
陸昀這一坐,便坐到了後半夜,此時他已經流不出淚了,只是獃獃地坐在地上。
他後知後覺感到一陣飢餓,可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願意給他下廚的人,再也不在了。
陸昀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眼睛,偌大的別墅里到處都很整潔。
溫稚初把家裡收拾的很好,這裡的一切擺設都和溫稚初在的時候無異,可陸昀卻覺得這個房子里的溫度正在慢慢消散。
……
陸昀心臟病發的這些年,他都依舊雷打不動的每天出現在陸氏集團,有時甚至直接睡在公司。
但如今陸昀做了換心手術,身體本該痊癒了,可如今他卻已經整整一周沒有來過公司了。
特助小劉覺得有些奇怪,但陸昀既不回信息,也不接電話,劉特助不免有些緊張。
於是這天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後他便直接去了陸家。
敲了半天門都無人應答,劉特助有些緊張,便匆匆按了密碼開門。
打開大門,卻看見別墅一樓寂靜無聲,裏面的擺設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這段時間並沒有人居住一樣。
就在這時,二樓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劉特助趕緊上了二樓。
才剛剛走上二樓的樓梯,劉特助便感覺一股酒氣和着嗆人的煙草味撲面而來。
他快走幾步來到主卧,在門口站定時,卻被裏面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陸昀雙眼緊閉,靠床坐在地上,衣衫凌亂,鬍渣橫生,黑眼圈更是快掉在地上,如此的模樣,甚至比陸昀病的最嚴重的時候還要恐怖幾分。
而那地上滿是凌亂的酒瓶和煙頭,紅的、白的、啤的、各種酒瓶散亂一地,什麼都有。
最恐怖的當屬陸昀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有個玻璃酒瓶摔碎了,而陸昀的左手直接扎在了滿地碎片里。
大大小小的傷口,看着就疼,但那血跡早已乾涸,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傷。
劉特助目瞪口呆,不過是短短一周沒見,陸昀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見陸昀緊蹙雙眉,一臉痛苦地閉着雙眼,劉特助不由得慌了。
他踢開門口的酒瓶,衝上前去搖晃了幾下陸昀,「陸總,陸總!您沒事吧!」
見陸昀不回話,劉特助又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陸昀還活着。
劉特助不停的呼喚着陸昀的名字,同時撥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終於,陸昀睜開了眼睛。

第二十章

見陸昀睜開了眼睛,劉特助總算是鬆了口氣。
陸昀這樣的狀態,劉特助還真的怕他想不開尋死,見他睜開了眼睛,好歹是性命無虞了。
陸昀睜開了眼睛,見來人是劉特助,他動了動已有些僵硬的身體。
劉特助一臉擔憂的看向陸昀:「陸總,您這是何苦呢?溫小姐她已經去世了,您還是節哀順變吧,何必糟蹋自己的身體。」
陸昀痛苦地閉上了眼,開口說話時聲音沙啞:「痛……我好痛……」
劉特助聽見陸昀呼痛,自然而然的便以為陸昀說的他左手上的傷口,於是他出言安撫:「陸總,您忍忍,我已經叫了醫生來了,您左手的傷口很快就有人來處理了。」
陸昀搖了搖頭,單手握拳,用力錘了錘自己的心臟處,「不是手痛,是這兒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劉特助又怎麼會不明白,陸昀的心痛來自於失去了溫稚初,初露端倪的愛意和悔恨扎得他生疼,那痛感不異於萬箭穿心。
劉特助還沒有結婚,他只有一個已經分手了三年的初戀,此時看見陸昀這副樣子,他只覺得愛莫能助。
劉特助畢業於全球頂尖的名校,在名利場上他向來是陸昀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束手無策。
於是他只好說道:「陸總,就算您不在意自己的健康,但如今您的這顆心臟,是溫小姐的,那麼您的身體就不止是您自己的了,也有一部分是溫小姐的。您糟蹋自己的身體,是您的權利,但您不能連同着溫小姐的那部分也一併糟蹋了。我想,這也不是溫小姐想要看見的結局。」
一語點醒夢中人,陸昀猛地睜開雙眼,一片渾濁的眸子好像漸漸地清明了起來。
陸昀顫抖着右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胸腔里那強有力的心跳,那是屬於溫稚初的心跳。
是啊,他這條命是溫稚初拼了命救回來的,他有什麼資格去糟蹋自己的身體,與其說是他的身體,不如說是溫稚初的身體。
不……他已經將溫稚初傷得那麼深了,怎麼還能糟踐她送給自己的生命。
陸昀突然有些慌亂,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對,對,我的命是初初救的,我怎麼能糟蹋初初的心臟……」
看着這一地的酒瓶,陸昀突然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有些緊張的說道:「喝酒對心臟不好,我竟然喝了那麼多?那是初初的心臟……我怎麼能這樣……不行,我要去醫院檢查心臟。」
可陸昀還沒走出幾步,便因為太久沒有進食而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待續...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