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死在了我愛的少年劍下。
說起來，那把劍還是我贈他的及笄禮。
「師姐，你走火入魔了。」
我不遠不近地飄在他身旁，少年往日淺淡的笑容撕裂，生成了一張可怖的鬼面。
鳩佔鵲巢奪我身體的她，被發現了。
0凌霄峰大師姐，清高如冷玉，不是一般人物，輕易不對人溫情，真真是一朵高嶺之花，後來高嶺之花傳着傳着就成了我不近人情，誰與我共處是要遭殃受苦的。
收我的師尊后來一口氣又收了三個弟子，兩個小師弟，一個小師妹。
師妹無牙伶牙俐齒，古靈精怪，名喚顧暗的師弟則溫潤如玉，舉止有禮，還有一個小師弟段覺乖是個表裡不一，性情乖張的人物。
最初他們三人和我相處時，許是聽了謠言，一個兩個擰成麻花也不願向我求教，不識路誤闖師尊寢殿也就罷了，居然一通亂轉到了凌霄峰女弟子的浴場，惹得女弟子們花容失色驚叫連連—失禮，實在是太失禮了。
「誰領的路？」
師尊雲遊時要我好生照顧着他們，我前幾日才為他們偷吃的，師尊安安分分養了十多年的靈魚立了個碑不知如何是好，轉眼就又生事端。
無牙動了動，邁開一步。
段乖覺也一動，微挪一步。
只不過步子是往後邁，腳步是往後挪，這樣一來，就剩個顧暗站在前面，受着我的打量。
他果真溫和，這等地步也仍舊好脾氣地一笑，「是我。」
我點頭，不予置評，又問，「靈魚，誰吃的？」
無牙和段乖覺都無辜地眨眼，好似與他們無半分干係。
「是我。」
「打碎的隔壁門生了靈識的那件玉器呢？」
「是我。」
「燒了師尊竹簡的—」「……是我。」
「哦，這麼看來，偷隔壁男弟子衣裳的也是你？」
「是……」他一愣，似是沒想到還有這等罪名，唇半張不張，一抿，像是默認了下來。
無牙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我以為她要說些什麼了，結果唇齒幾度張合也未出聲，反倒把眼睛一閉，雙手一癱，默念起眼不見心不煩。
我又把目光轉向段乖覺，他聳肩，無雜質的黑瞳坦然地和我對視，唇紅齒白，少年風氣。
「……」我最終懶得追究，讓段暗自己去領罰，同時對師尊挑弟子的品味感到絕望。
哦，我是行罰人。
「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