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芷衣死不瞑目》[我沈芷衣死不瞑目] - 第1章

 眼下沈崢嶸看起來是差不多好了,但樓爺爺給他用的解毒藥物,還需得服用一些時日才能徹底好起來。那千色引雖有很大的隱患,但藥用價值卻不可估量。沈崢嶸連服半月到一月,不僅能清毒,往後便是再中這種類似的劇毒,也不會立即要了他的命。

  又因沈崢嶸外傷還沒痊癒,沈芷衣陪着他繼續在葯谷里休養幾日。

  沈芷衣每每送葯到他手上時,便有些擔心,問道:「二哥,那千色引可有在你體內起作用?可有讓你產生幻覺?可有讓你覺得不舒服?」

  沈崢嶸看了她一眼,道:「沒有。」隨後將葯全部喝下。

  沈芷衣才放了放心,想她二哥意志力何其堅固,區區千色引,應該還誘惑不了他。

  這頭,樓千古從那晚沈芷衣說話氣沈崢嶸這件事當中得了點靈感,想着自己回頭也去氣一氣樓千吟。

  若是也能將他氣得吐血,那該多有趣。

  於是樓千吟拿她婚事說事時,道:「明年你都十七了,世子等得,你卻等不得,遂我昨日與趙王商議了一番,等明年秋後,讓你與世子完婚。」

  樓千古便道:「要嫁你自己嫁去,我不嫁!」

  樓千吟涼涼看她一眼,「祖輩定下的,我樓家與趙王世代聯姻,由得你嫁不嫁?世子性子純良,待你也好,你嫁過去只有享福,沒有吃苦的份兒。」

  樓千古道:「我才不嫁,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回頭就嫁給隔壁姓張的,嫁給菜市場殺豬宰雞的!」

  對,就是要氣死他!

  樓千吟從葯案上抬起頭,看了看樓千古,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生氣,而是幽幽道了一句:「你倒是去啊。」

  最後樓千古反倒被氣得快原地爆炸。

  這日,川流不息的潯陽,從喧鬧繁華之中,漸漸平靜下來。

  潯陽碼頭外,寬闊的江水悠悠浩浩。

  遠天一色,黑壓壓一片宛若烏雲飄來,襯得原本秋高氣爽的整個天空,也跟着陰沉了幾分。

  待飄得近了些,依稀可見一艘艘的艦船,正從上游駛過來。

  頓時潯陽百姓紛紛退散,趙王連忙調派兵力應對。潯陽城內一時風聲鶴唳。

  沈崢嶸和沈芷衣在葯谷里並不知情,後來樓千古難得與世子趙長樂很有默契地匆匆趕到葯谷來,一臉嚴肅之色。

  趙長樂張口便對沈崢嶸道:「大事不好了,安陵王親率艦船軍隊,來攻打潯陽了。」

  沈崢嶸道:「可是開戰了?」

  趙長樂搖頭,遲疑着道:「安陵王的艦隊停留在百丈江上,知道了二公子和三小姐此時就在潯陽,說是你們害得安陵王世子身受重傷,險些喪命江海。現在他要我父親將你們交出去,如若我父親不交,他即刻便要率兵攻打了。」

  安陵王是這樣一個衝動莽撞之人嗎?

  趙長樂又道:「我想他安陵王不單單是來給他的世子報仇的,不然何故如此大張旗鼓?想必他是想藉此之名,大肆興兵我潯陽。縱使真把你們交出去,安陵王那邊可能也不會退兵的。故我父親讓我來問問二公子,可有退敵之良策?」

  沈芷衣側目看向趙長樂。

  沒想到,他雖年紀輕輕,但是看事情卻十分理智明白。

  安陵王在諸侯當中,算是勢大的,只有北方的北襄王能與之抗衡。而今他出兵潯陽,趙王便是傾盡兵力,可能也無法取勝。

  對於安陵王來說,先逐個吞併小的諸侯,才有利於壯大他的勢力。

  沈崢嶸只看他道:「屆時還請勞煩趙王,開城迎我沈家軍,安陵王自不戰而退。」

  趙長樂震了震,沈芷衣也是一愣。

  等趙長樂走後,沈崢嶸若無其事地整了整手上的護腕,便也轉身回屋。

  沈芷衣牽着他的衣角,道:「二哥什麼時候往徽州傳消息的?」

  沈崢嶸頓住腳,回頭看她,道:「你想問什麼?」

  何時傳的消息,只要擺脫魏雲簡的追殺,趁蘇連玦不注意,沈崢嶸便可派個自己的人八百里加急趕回徽州去。

  只要讓威遠侯知道他和沈芷衣會去潯陽,為避免再出意外,他必會來潯陽接人。

  沈崢嶸這樣安排,也是以防萬一會與蘇連玦正面交鋒,如此惹到安陵王在所難免。現在沈家軍一來,正好可解燃眉之急。

  沈芷衣理了理思緒,問道:「等安陵王撤軍以後,咱們的沈家軍也會撤軍嗎?還是說……會搶佔潯陽?」

  沈崢嶸道:「若我們與安陵王無異,那趙王何必庇護你我,直接將我們交給安陵王,讓安陵王與咱爹威遠侯斗個兩敗俱傷,不是更好?」

  沈芷衣想起他們剛到潯陽時,樓氏便派了人來接,並且還有樓家家主親自給沈崢嶸解毒,可能不僅僅是因為沈崢嶸與家主有交情,還出自於趙王的授意。

  樓家根基與趙王本就是相互關聯的。

  現在安陵王來要人,趙王也沒有想過第一時間把他倆交出去。

  沈芷衣道:「是因為趙王相信二哥么。」

  若不是出於信任,趙王怎麼可能會開城門迎沈家軍。

  可現在安陵王艦船就在水上靠停,趙王若是沒有外援,很難讓安陵王撤兵。這樣一來,威遠侯便算是正面上與安陵王交惡了,同時也會讓天下諸侯認為,威遠侯已與趙王結盟。

  這樣一來,有威遠侯和趙王相互扶持,暫時也沒哪個敢輕易打趙王的主意。

  沈芷衣原想,按照前世的軌跡,安陵王才是最合適結盟的對象。沒想到現在,他們與安陵王結仇了不說,卻反與安陵王想要吞併的對象結盟。

  那往後該是如何走勢,沈芷衣實在很難想像。她也隱隱擔心……

  畢竟前世的結果,安陵王才是最終的贏家。

  沈崢嶸道:「若是爹不帶兵來,我們要怎麼脫身?」

  沈芷衣先是一愣,繼而半喜半憂:「你是說爹親自帶兵來?」她爹親自前來,就是不與趙王結盟,這關係也說不清了。

  沈崢嶸道:「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快到了。」
  說著便伸手揉了揉沈芷衣的頭,又道,「你認為安陵王勢大,與其結盟再好不過。然潯陽在金陵以南,徽州在金陵以北,若讓我選,我選趙王。不先殺虎狼,難道還想與虎狼爭肉么。」

  沈芷衣又是一震,不由抬頭看着沈崢嶸堅挺的背影,好像天下大勢,盡握在他手中。她久久無法言語。

  經沈崢嶸兩語一點撥,沈芷衣茅塞頓開。

  若是一開始威遠侯便與安陵王結盟,那必當是如虎添翼、強強聯合,最後橫掃整個大魏也不是難事。

  可事成之後呢?

  一山不容二虎,到時威遠侯與安陵王又該如何爭鬥?不管如何爭鬥,都是輕者兩敗俱傷,重者屍骨無存。

  所以沈崢嶸才會選趙王做盟友。

  趙王沒有安陵王那麼強大,不是強有力的對手,將來不會造成很大的威脅。關鍵是地理位置與威遠侯一南一北,對金陵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沈芷衣追上去問:「那二哥覺得,還是先幹掉安陵王比較妥當嗎?」

  沈崢嶸看她一眼,左手按了按自己右邊肩膀,活動着右手手臂,道:「不然還打算留着頤養天年?」

  只不過眼下還不是時機,要等時機成熟,還需要一段時間。

 第091章爹你輕點,二哥肩上有傷啊

  沈芷衣決定不去想那些事了。

  天下大勢又不是她所能夠控制得了的,況且那些要在未來幾年以後才會逐漸開始發生。

  她現在就胡思亂想,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前世她不記得自己有一位二哥,可今生多了這樣一個人物出現在自己生命里,而且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她前世所沒有經歷的,說不定一切都會和前世不一樣了。

  眼下威遠侯親自帶兵來接她和沈崢嶸回徽州,沈芷衣還是感到非常高興的。

  後來她隨沈崢嶸一起出了葯谷,去到潯陽的城樓上,臨江而立。

  舉目望去,可見江海上停泊着的艦船一艘又一艘整齊排列,氣勢浩大渾厚。

  只不過大概安陵王也沒有想到,他的艦船抵達潯陽不過一兩日光景,讓趙王交出傷他兒子的兇手,假意給了趙王一點時間考慮,因而還沒來得及攻城,就聽說威遠侯已經率軍南下了。

  沈家軍進駐潯陽,趙王還開城門相迎。

  彼時城門一開,沈芷衣看見那大軍之首、騎馬而立的威遠侯雄姿英發、威震三軍,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去。

  威遠侯看見跑在前面的沈芷衣,連日里的提心弔膽才忽然落下鬆快了去。

  他翻身下馬,一下子就接住沈芷衣,抱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安撫着,道:「芷衣,一路上可有吃苦?爹來接你們回去。」

  沈芷衣搖搖頭,道:「一路上有二哥保護我,不曾吃苦,只是二哥因我而受傷中毒,險些喪命。這回幸好來了潯陽,才得樓氏相助解毒。」

  前往徽州傳信的是沈崢嶸半路撥出去的一個隨從。在來時威遠侯已經將事情大概弄了個清楚,當即就毫不猶豫便調派兵馬趕來潯陽接應。

  威遠侯看向隨後走來的沈崢嶸,頗欣慰地點點頭,道:「你說會將芷衣找回來,我便相信你能找回來。一路上辛苦了。」

  沈崢嶸道:「都是應該的。」

  威遠侯抬起手掌便要往沈崢嶸的肩膀上拍去,「不愧是我威遠侯的兒子,好樣的。」

  沈芷衣見狀心上一抖,顫顫道:「爹你輕點,二哥肩上有傷啊。」

  威遠侯哈哈笑道:「我這手還沒落下去,你就心疼你二哥啦?」

  沈崢嶸低頭看她,嘴角隱隱有笑意轉瞬即逝。

  沈芷衣道:「我是怕爹沒輕沒重的,二哥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的。」

  這時趙王帶着世子趙長樂以及一些身邊臣子趕來。威遠侯是個重義氣的人,這回趙王庇護了他的兒女,他便拱手謝道:「犬子和小女奔走在外,多虧趙王不吝相助,才能安然無恙。我在此鄭重謝過。」

  趙王道:「威遠侯快別說謝了,你要是再晚來個一兩天,我就是有心也無力了。」

  威遠侯已經知道了情況,道:「趙王請放心,你既幫了犬子小女,眼下安陵王發難,我萬不會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況且此事因我兒女而起,也應該由此而結束。」

  威遠侯不耽擱,帶着沈家軍進得潯陽,暫守城門。

  威遠侯登上城樓,與安陵王兩軍對峙。

  此刻安陵王也正站在江上艦船的船頭,一身戎裝虎虎生風。

  安陵王喊話道:「威遠侯,我金陵與你徽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次,我世子好心邀你侯府公子和小姐進金陵,卻在金陵城外遭他二人偷襲。搶走了我的船不說,還重傷我的世子,將人拋入大江之中險些喪命!到現在我的世子還躺在床上下不來,你說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我奉勸你,把傷我兒的兇手交給我,念在我兒還存有一命,讓我懲治他倆一頓就算了,我也給他們留一命!」

  眼下威遠侯一來,安陵王不大可能順利搶佔潯陽。可他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當然得讓威遠侯交人,他雖說要留一命,但定不會讓沈芷衣跟沈崢嶸好過。

  威遠侯站在城樓上朗聲大笑,後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賊喊捉賊。若不是安陵王世子一心想殺我兒,安排大批的殺手圍攻刺殺我兒,我兒又怎麼會中毒受傷,我閨女又怎麼會挾持你的世子以尋出路?我兒也是險些被你的世子害得丟掉性命,我還沒去你金陵興師問罪,你倒有臉皮問起我來了?」

  說著把手中那戰戟沉沉往城樓上一剁,威風凜凜又道:「蘇聞天,別人不知道你,我卻是知道得很。多年前你便是個卸磨殺驢的貨色,如今你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今日別說我不會交人給你,我就是一根頭髮也不會給你。此地有趙王作證,我兒是不是身中劇毒到此療傷,你再要賊喊捉賊,天下人都看着呢,你今日要是敢興兵一步,我必奉陪到底!」

  沈芷衣和沈崢嶸陪同站在城樓上。

  有爹庇護就是不一樣啊,那叫一個底氣足啊。

  沈芷衣絲毫不擔心,這場給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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