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鑒寶》[無心鑒寶] - 第3章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左輪,轉身走下城牆。
卻見城門處聚集了數不清的人,她一怔。
領頭的那人說:「凌小姐,我等七千三百六十二人,請求以身報國。」
莽哥沉默了,就算加上這七千人,也是強弩之末。
可誰又能退?
又撐了快一日,她記不清自己換了幾次子彈,更記不起自己揮動了多少次手臂。
數不清的傷痕出現在她身上。
就在這時,塔台突然傳出一聲如悲歌痛飲的嚎啕:「大帥已從湘城趕回了!援軍到了!」
莽哥猛然瞪大眼睛。
就這一聲,給剩下不足五千人極大的信心!
馬蹄陣陣,新的號角被吹響。
莽哥往城外看去,「裴」字大旗從後方撕裂了敵方軍隊。
薛柔沖在前線,好似心有所感,抬頭向她看來。
一人城上,一人城下。
四目相對間,莽哥突然鼻尖一酸。
她朝薛柔笑了起來,但下一刻,那笑凝滯了。
從敵營中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帶着巨力從她胸膛貫穿而出。
莽哥緩緩地低下頭,只見自己胸前綻開了一朵血色的花。
「莽哥——!」在薛柔惶恐而慌張的吼聲中,莽哥緩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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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裴少夫人

時間倒回三天以前,湘城偌大的會議室里,坐着不少人,其中最顯眼的便是那站在正中的薛柔。
不過短短數月,薛柔已經褪去了曾經略顯青澀的外衣,整個人的氣質更加卓越不凡。
而在他支援湘城以來,勝多敗少。
薛柔此時看着桌上的地形圖,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湘城的困境已解,但敵寇採取化整為零的方式,不斷襲擊着這座古城,零零碎碎的攻擊,雖無傷亡,卻也讓人不勝其擾。
薛柔垂了垂眼,再抬起時,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男人身上,開口問道:「不知馮大帥對此有何看法?」
馮瑜笑了笑,他說:「我想裴帥已經有了應對之法,我就不獻醜了。」
馮瑜來支援湘城,一方面是湘城與他的老巢有着不長的距離,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女兒的請求。馮瑜與妻子情投意合,奈何天妒紅顏,妻子早早的去了,只留下一雙兒女,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他們對自己更重要。
馮敏茹的哀求和眼淚,在馮家向來是無往不利的。
本來馮瑜還想着,薛柔是個有婦之夫,配不上,可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卻讓他看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無限的潛能和才華。
對於女兒的喜歡,他也是認可的,甚至已經在心裏,為馮敏茹謀劃如何擠走薛柔的髮妻,幫她成為裴家的少夫人了。
薛柔也沒說什麼,只是吐出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這天下午開始,敵寇的軍營外,便出現了一幕奇怪的景象。
裴家的軍隊先行,在敵寇做好應敵打算的時候,他們又雷聲大雨點小的撤走了。
敵寇還未得到喘息之機,馮家的軍隊整張旗鼓又來了。
如此反覆,到第二日夜晚,當裴家軍再度襲來的時候,哨兵的反應都顯得十分平淡。
可沒想到,在裴家軍之後,還有馮家軍隊吶喊而來,一舉擊破。
狼來了的故事,終於應驗在他們身上。
經過一夜硝煙炮火,薛柔的湘城之行,終於完整的落下帷幕。
回到房間,洗凈一身血腥氣,薛柔喊來小廝問道:「這幾日,可有卞城來信?」
小廝規規矩矩的遞上一封信,薛柔眼神一掃,難免露出幾分失望。
接近三月時間,裴夫人的信倒是來了幾封,可他想要看到的信,卻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眼前過。
莽哥,我對你來說,當真如此不重要麼?
弋㦊薛柔將母親的信放在一旁,閉上眼,掩去無言的思緒。
天色將明,薛柔的門外陡然出現一聲急促的呼喊:「大帥,卞城出事了!」
薛柔猛然睜眼,連迷糊的時間都沒有,穿着雪白裡衣拉開門,聲音裡帶着怒意質問:「卞城出什麼事了?」
副官連敬禮都顧不上,將手中電報呈上,一字一頓的說道:「敵軍化整為零隻不過是為了降低我們的警惕,將近十萬大軍從水路繞過去,準備攻下卞城!」
薛柔只覺得眼前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全是黑暗。
十萬大軍,卞城留守,不超過三萬。
母親!莽哥!
「傳我令,裴家所屬,即刻出發,遊騎兵先行!」

第十二章她人呢?

薛柔急匆匆的從營地出來,如此大的陣仗,自然驚醒了不少人。
馮敏茹身穿小洋裝,在這個充斥冷硬和鐵血的軍營中,尤為刺眼。
她一路小跑來到薛柔跟前,含羞帶怯的問道:「裴大帥,這是怎麼了?莫非你要這麼早練兵?」
薛柔無心多說,敷衍的說道:「湘城之亂已經平定下來,我也該回家了。」
「大帥何不多留兩天,轉道去望城看看,我和哥哥定會盡地主之誼。」馮敏茹趕緊說道。
薛柔看着不遠處有序整裝的隊伍,眼裡的不耐之色越來越濃,他突然側目,冷冷的說道:「馮小姐,馮大帥沒有告訴過你,奪人所愛,並非君子之道,我已有妻室,你的心意,我沒辦法回應。」
說完,薛柔不顧馮敏茹瞬間刷白的臉色,大步朝軍營外停好的車走去。
馮敏茹不甘又帶着愛意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不遠處的馮瑜見女兒這番模樣,倒有些埋怨起薛柔來。
論家世地位,他女兒哪裡比不上裴青陽為他娶得那孤女!
薛柔,果真不知好歹!
馮瑜使了個眼色,便趕緊有丫鬟上去帶馮敏茹回了房間,而他,看着薛柔離開的方向,眼裡閃過一道陰鷙。
「去查查,卞城出了什麼事?」馮瑜對手下吩咐道。
在如今這個世道,哪有什麼仁義道德,有的只有勝者為王,如果卞城真的有變,搶奪過來壯大自己的實力,也不錯。
裴青陽去世,等着看卞城落難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薛柔不知道在他走後馮瑜想了這麼多,從湘城到卞城,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薛柔坐在車上,心裏如同一團亂麻。
副官勸道:「大帥,你別擔心,少夫人是您父親一手帶出來的,兵法謀略都是一等一的好,定會吉人天相的。」
薛柔側目,聲音冷沉:「她是我爹一手帶出來,你可知道我爹對手下是什麼態度?」
「自然是極好的。」這不是副官阿諛奉承,而是裴青陽在世時,他們裴家軍各方面的待遇,在這亂世軍中,都是最好的。
副官明白了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裴青陽心地仁厚品德高尚,一手教出來的人,又能差到哪裡去?更別提少夫人對手下的體恤有過之而無不及。
副官終於明白薛柔在擔心什麼,他不擔心以莽哥的本事守不住卞城,他擔心的是,莽哥。
副官看着薛柔十分難看的臉色,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薛柔心裏十分確定,面對敵眾我寡,莽哥為了守住卞城,一定會出城迎戰。
她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卞城的主事人,將所有得到不懷好意以及殺機一力承擔。
薛柔帶兵趕到時,終於鬆了口氣。
在城下見到她的笑那一刻,喜悅的心掩蓋了所有,這一刻,他無比確定。
這是他今生都不能放手的人。
知道一朵血色的花綻放在她的胸口。
巨大的惶恐一瞬間抓緊了他的心。
他想要衝上去,城門卻在這一刻被攻破了!
混戰之中,卞城到底是守住了,薛柔抓住一個髒兮兮的軍官問:「莽哥呢?」
那軍官看見薛柔,臉色突然帶上了幾分惶恐,立馬低下頭,手往某個方向一指。
還沒等他說什麼,薛柔已經大步沖了過去。
跟別處的喜悅不同,這個角落的氣氛十分沉寂,像是每個人頭頂都壓着一團烏雲一般。
薛柔大步走過來,一眼掃過去卻沒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他皺眉走近問道:「莽哥在哪?」
話剛出口,薛柔直直對上其中一個人抬起的眼,那青澀面孔上的淚,讓他呼吸猛地一窒。
「在哪?」薛柔慌了,厲喝着問。

第十三章命運

薛柔回了大帥府,哪裡都沒去,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吩咐任何人都不見。
裴夫人難得從佛堂里出來,自從兒子去了湘城,兒媳又帶兵上了戰場,她日夜抄寫經書,只為他們平安。
她也知道了莽哥被擄走的消息,心裏不是不難受的,但看薛柔不吃不喝的模樣,她還是敲響了門。
「阿珏,你開門,娘有話想跟你說。」
過了一刻鐘,房裡傳來響動,房門被拉開,薛柔出現在裴夫人面前。
幾月不見,薛柔瘦了,也結實了不少,此刻臉上冒出的胡茬,讓裴夫人有些心酸,對上兒子赤紅着的眼眶,她心下有了計較。
「媽,我想一個人靜靜。」薛柔開口。
裴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你現在是大帥,有很多事情要做。」
裴夫人知道現在,她說再多,薛柔也聽不進去,回到佛堂後,她跪在蒲團上,小聲的念着心經,可手上的檀木珠串被她撥弄的雜亂無章,無故讓人覺得有些浮躁。
裴夫人跪了小半個時辰,在下人的攙扶下走到書桌前,鋪開雪白的紙張,準備繼續抄寫佛經。
抄了一小段之後,她對旁邊伺候的心腹問:「你說,被敵軍擄走,會有什麼下場?」
那中年女人身體一抖,囁嚅着不敢說話。
裴夫人頓住筆,墨色在紙上暈開,她低低道:「或許這就是莽哥的命吧。」
從前裴青陽帶回莽哥的時候,她就不喜歡,那丫頭看上去不討喜,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就這麼無悲無喜的看着你,在她眼中找不到什麼特別的情緒。
開始裴夫人只覺得多個人多張嘴,也沒什麼,可她萬萬沒想到,裴青陽居然把這丫頭當成薛柔的童養媳養。
在裴夫人眼裡,薛柔自然是千好萬好,更別提裴青陽後來成了大帥,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莽哥那樣的出身,又一直在男人堆里打滾,怎麼配得上她優秀的兒子。
裴夫人更加不喜歡莽哥了,可奈何大帥喜歡,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好在薛柔似乎跟她是一條心的,也對莽哥十分厭惡。
裴夫人自顧享受榮華富貴,對於裴青陽帶進來多少小妾,她也裝作沒看見,可沒想到,裴青陽的身體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等她發覺,早已無力回天。。
裴夫人驟然中年喪夫,怎麼可能不傷心,好在還有薛柔,是她的依靠,日子雖然寂寞,卻也是習慣了的。
至於薛柔的婚事,裴夫人也不多說了,不管怎麼說,莽哥也為自家兒子付出過性命,就這一點,裴夫人便準備接納她。
可如今,莽哥被人擄走了,在這亂世之中,出了這樣的事情,裴夫人就算對莽哥有所改觀,也決定將她驅逐家門,薛柔剛接任不久,名聲上絕對不能出現這樣的污點。
裴夫人將眼前被污染的紙張扯開,轉身往卧室走去。
而另一邊,薛柔正讓副官發佈命令。
「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莽哥,提供線索者,賞金一萬,若有人將之帶回,酬勞十萬。」
薛柔也知道,莽哥被擄走的消息不能大肆宣揚,便只說是失蹤。
一夜之間,裴帥新婚妻子失蹤的消息,便從卞城傳了出去,等到馮敏茹得知這個消息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太好了,這簡直是上天都在幫我,薛柔,我一定要嫁!」

第十四章謀算

馮敏茹從第一次見到薛柔便傾心不已,在她的世界觀里,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薛柔的拒絕,讓她將罪責全部怪在莽哥身上。
現在莽哥失蹤了,馮敏茹覺得薛柔再也沒有理由可以拒絕她了。
於是馮敏茹興沖沖找到衝進馮瑜的書房,卻看到自家大哥也在,當下有些奇怪:「大哥,你不是說要鎮守望城嗎?怎麼來了這?」
馮敏成面色閃過一絲尷尬,沉默着沒有說話。
馮瑜不贊同的看了女兒一眼,說道:「敏茹,以後進書房之前,記得敲門,這麼冒冒失失,像什麼樣子!」
馮敏茹撒嬌道:「好的,父親大人,我來是有事想跟您商量。」
「什麼事?」
「我想去卞城。」馮敏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馮瑜斷然拒絕:「不行,卞城才經歷過戰亂,不安全。」
「爸,就是因為經歷過戰亂,我現在去才能更好的接近薛柔啊,他肯定需要有人在身邊幫忙,正好莽哥也失蹤了,我現在不去,還等到什麼時候?」馮敏茹一樣樣分析着:「再說了,如果我嫁給薛柔,對馮家也是有利的啊,這可是你說的!」
馮瑜揉了揉眉心,眼裡倒顯出了幾分思索來。
女兒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既然拿不下卞城,成就姻親關係守望相助,也不錯。
馮敏茹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便也沒有去想,為什麼父親和大哥聽到莽哥失蹤的消息,一點都不驚訝。
她更沒有看到,說道莽哥兩個字時,她大哥眼中的火熱之色。
片刻之後,馮瑜答應下來:「可以,我讓人送你去卞城,你大哥這次有事,不能同行,我會派劉副官保護你。」
馮敏茹當即歡天喜地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恨不得立馬就能出發。
馮瑜看著兒子,繼續他們開始未說完的話題:「你這回做下的事,全然是昏了頭,與虎謀皮,你知不知道多危險!」
馮敏成低着頭不說話,看的馮瑜怒火更加上涌,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去領軍棍五十,還有,你把人給我看好了,若是被人發現,後果不是你想的那麼輕鬆!」
馮敏成猛然抬頭,眼裡的欣喜之色簡直藏不住,他說:「爹,你答應了?」
馮瑜冷哼一聲:「LJ你把人都帶到望城了,還要我說什麼?也算你給你妹妹做了件好事,下去領罰吧。」
馮敏成趕緊點頭,走出了書房。
馮瑜說的五十軍棍,可不是好玩的,但馮敏成只要一想到那個小別院里的人,心裏便有了無限的期待。
沒錯,是他和敵寇勾結,只為了將莽哥名正言順的帶到自己身邊。
雖然這次付出了一些代價,但也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馮敏成第一次見到莽哥,便有些心動,後來游山那次,更是將女孩的影子深深刻在心裏。
他也是被捧着長大的少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成親,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
更別提薛柔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娶了她,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更加刺激了馮敏成的心情,回到望城之後,他想了又想,最終下了決定。
莽哥昨日就到了他在望城的別院,只是人還昏迷着,他便抽空來湘城,跟父親當面坦白這件事。
說到底,他和馮敏茹並沒有什麼分別,想要的東西,無所不用其極的都要弄到手裡,哪怕違背道德,更遑論原則。
馮敏成受了五十軍棍,渾身沒有一處地方不疼,但他還是跟小廝說:「沒事,讓人給我上藥,然後備車,直接回望城。」

第十五章處境

莽哥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很陌生的環境里,她睜開眼,環顧四周,再次確定,這個地方,在她腦海中,從無記憶。
「有人嗎?」莽哥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她眨了眨眼,無人應答。
外面天色似乎是黑了下來,房間里沒有燈光,只有一片暗沉。
莽哥心裏有些恐慌,她睜着眼,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那隻利箭,直直的穿透了她的胸膛,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她自己。
倒下的一瞬間,莽哥是沒有痛感的,也有可能是痛到了極致,身體出於保護機制,屏蔽了這種感覺。
莽哥似乎聽到了耳邊急切的呼喚,可她沒辦法應答,就連睜眼,都顯得很困難。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隱隱約約聽到同伴又急又怒的吼聲:「你們幹什麼,放下凌小姐!」
然後,就再也回憶不起來了。
莽哥動了動身子,一陣劇痛瘋狂襲來,也許是劫後餘生的懲罰,痛的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就在莽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口傳來響動,她轉眼看去,一個女人拿着煤油燈走了進來,剛把等放在桌上,便對上了莽哥冷冰冰的雙眼。
「呀,小姐你醒了?有什麼想吃的嗎?」那人說,聲音帶着一點點口音,莽哥聽着,更覺得自己的處境不妙。
縱然眼前這人,現在沒表達出惡意,莽哥也還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那女人見莽哥不說話,倒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小姐,我叫邱月,是少爺派過來服侍您的,你就在這安心住下,有什麼需要的,喚我就行。」
「這是哪裡?」莽哥等她說完,問道。
「這是望城,小姐。」邱月回答道。
望城?莽哥眼裡透出迷茫,這不是馮家的勢力範圍么,離卞城有千里之遙,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昏迷了多久?」莽哥又問。
「快一個月啦,少爺找來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夫,才將小姐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呢,不得不說,少爺對您可真好。」邱月是個健談的人,說起話來語速飛快。
莽哥皺眉:「你家少爺?姓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這?少爺說,等您醒了見到他就知道了,這些我也不知道。」邱月說道。
莽哥不再問了,心裏卻暗暗想着眼前的局勢,一個莫名其妙的少爺,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還有這傷病身體,看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回到卞城了。
她記得,在她暈過去之前,得到了薛柔回來的消息,這說明他還活着,而卞城也不會失守。
想到這裡,莽哥放下心來,在意的人和事都有着落,至於她現在的境遇也不算糟糕,先前痛了一遭,她的精神很是疲憊,現在再也忍不住困意,閉上眼睡了過去。
邱月見她休息了,輕手輕腳的吹了燈,也出去了。
在離望城還有百里遠的地方,一輛打着馮家旗幟的車子正在緩緩行駛。
馮敏成躺在車上,臉色發白,額上的汗珠就沒收過。
他的副手看不過去,忍不住說道:「少爺,不就一個女人,至於讓你這麼糟蹋自己么?」
馮敏成笑了笑,眼神裡帶着幾分柔和:「我費盡心思得到的人,當然想要早點看到她,對了,望城的釘子拔乾淨了沒有?」
副手點點頭:「弄好了,現在望城這塊,全是自己人。」
馮敏成換了個姿勢,不放心的囑咐道:「那就好,還有觀致院周圍,務必要派人保護好,別讓人發現,也別讓人跑了。」
副手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馮敏成的意思,當即答應下來。
馮敏成合上了眼,莽哥,這次,我可不會落在薛柔後面。

第十六章笑柄

卞城,大帥府。
薛柔坐在飯廳里,看着對面的母親,黑眸里滿是不可置信。
裴夫人坐在對面,臉上的表情是理所當然,更夾着幾分對薛柔的不滿:「阿珏,媽也是為你好。」
薛柔按下心中的怒火,對裴夫人說道:「你說的為我好,就是讓我休了莽哥?」
「她本就是因為你父親的遺願,才得以當上了少夫人,現在被敵軍擄走,能怪誰?難道你要等着她殘花敗柳之身歸來,然後呆在你身邊,讓你成為一個笑柄嗎!」裴夫人心裏也有火。
本以為自家兒子對於休妻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抗拒,他和莽哥的相處她看在眼裡,並沒有什麼過多在意,誰知道她剛剛提了一句,就眼看着自家兒子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
「媽,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
不知道哪句話觸到了薛柔的痛處,他霍然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薛柔!我是你媽,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嗎?」裴夫人絲毫不示弱。
這次,薛柔的聲音都冷了下來:「莽哥現在生死不明,您要我休妻,絕無可能!」
「為了心中的愧疚,哪怕承受那些嘲笑和侮辱,也不在乎?」裴夫人問。
薛柔一怔,隨即堅定的說道:「如果我現在休了莽哥,才是讓世人抓住了我最大的把柄。」
裴夫人一愣,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回答,她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心有成算,那我便不勸了,你要知道,你貴為大帥,容不下任何瑕疵。」
裴夫人走後,薛柔回了書房,門外有着陽光灑落,可他的心卻冰寒一片。
真的只是因為愧疚,才不休妻么?
薛柔知道,不是。
莽哥好不容易才成為他的妻子,哪怕之前,兩人之間夾雜着諸多誤會,不可否認的是,在莽哥成為他女人的那一刻,薛柔是開心的。
那天馮敏茹的陰謀,他早已看穿,可薛柔就是想藉著那杯酒,染指一下那個從來清冷自持的女孩。
他本來準備從湘城回歸,就跟莽哥說清楚一切,說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已經是裴家婦,他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薛柔沒想到,他回來了,莽哥卻不在了,被敵寇帶走,會遭遇什麼……
薛柔不願去想,可驕傲如他,心裏卻只有一個想法,哪怕莽哥真的被……他也還是想留她在身邊。
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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