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行江初月》[蕭景行江初月] - 第7章

「準備棺木,命兩隊禁衛軍護送他回稻城,入江家祖墳。」
李元心中一驚,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連忙恭聲應下。
「都下去。」
終於聽到這條命令,緊張的宮人們瞬時起身,退了出去。
蕭景行坐起來,視線緊緊的落在江初月之上。
白衣上刺眼的血液已經乾涸,脖頸處一片暗紅。
他蹙起眉心,低喃道:「你向來不喜身上粘上鮮血,即使當初隨我征戰,也盡量不在身上留一絲血腥氣,現在你怎的就能忍受一身血污呢?」
他輕柔的將江初月身上的衣物褪下,抱着她踏入浴池中。
池中水還是溫熱的。
蕭景行為她清洗全身,一舉一動,小心翼翼。
看着她脖頸處向外翻的泛白的傷口,他心如刀割。
他輕輕的落下一吻,眼中的淚奪眶而出。
「江初月,你好狠,竟然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一炷香後,他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抱於軟塌之上,因為床上已沾上了血跡。
「我幫你換衣服。」
蕭景行轉身從衣櫥中拿出一件紅衣,那是他七年前迎娶她時,她穿的嫁衣。
當年,他看着她桃花般的容顏,紅唇皓齒,目光流轉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金色的鳳冠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比天上的星空還要絢麗。
可她再次穿上,卻已物是人非。
他命宮人拿來兩壇酒,癱坐在軟榻邊。
耳邊一直回蕩着拿劍指着自己說的那句話:「你如何對得起我!」
他仰頭將酒倒入口中,愧疚與悔恨猶如一團烈火,灼燒着自己的血肉。
疼。
五臟六腑都在疼。
他忍不住想,江初月在咳血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第十五章自危

大年初一,外面難得的好天氣,久違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卻沒人感覺到暖意。
昨日,蕭景行砍了一位御醫,又軟禁了太后,如今與江初月的屍體在殿內待了一整夜。
宮人們戰戰兢兢,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觸怒陛下,如同落得和那個御醫一樣的下場。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照進來,刺得蕭景行眼睛生疼。
他昨夜竟在這裡躺了一晚。
呆了半晌,他才緩緩爬坐起來,倚着軟塌。
頭有些昏沉,也有些刺痛。
他伸手想要拿起酒罈,卻只碰到了一地碎瓷片。
直到手上傳來痛感,蕭景行才徹底清醒過來。
這時,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是李元。
見蕭景行醒了,他試探着問:「陛下,可否讓御醫來為你包紮傷口?」
他記得陛下昨日抱着皇后從永賢宮出來時,後背是受了傷的。現在又看他割破了掌心,更是擔憂。
誰知,蕭景行看到他,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厲聲喝問:「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李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着身子說:「回……回陛下,幾位娘娘已侯在殿外多時,說是……說是來為皇后娘娘弔唁的。」
「混賬!朕還沒說皇后死了,來吊什麼唁!她們此舉有何居心!」
『啪』的一聲,一塊硬物砸在自己頭上。
李元感受到一抹濕潤從額角留下來,卻連痛呼聲都不敢呼出,只能將頭緊緊的垂下。
「讓她們給朕滾回去!」
「是。」
門被關上,殿里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蕭景行突然體會到,昨日江初月獨自一人與死去的江辰待在宮殿里時,是多麼的孤寂落寞,又是多麼悲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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