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行江初月》[蕭景行江初月] - 蕭景行江初月第65章(2)

我的尊嚴。
床笫之事,本來夫妻間很親密的事情,但落在我身上,卻顯得如此傷人。
蕭景行,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這天之後,整個永賢宮密道被封死,蕭景行再沒來過,我如同坐牢一般在這裡等死。
我能漸漸感覺到,死神離我越來越近了。
思及後事,唯有弟弟放心不下。
直到除夕的前一天,我派人去接江辰入宮。
等了許久,派去的女官着急的衝來找我。
「娘娘,江少爺被陛下下令壓入大牢了!」
我心裏一緊,急聲問:「怎麼回事?」
女官抹着淚:「我們好好走在宮道上,築心殿那位突然出現……」後面的話宮人沒說,但我已經能猜到。
無疑是冉竹記恨我,這才藉機對阿辰動手。
我猛地起身,卻兩眼發黑幾乎倒地,攥緊女官的手,我顫聲說:「扶我去大牢。」
我很着急。
大牢陰寒潮濕,如今又是冬日,阿辰在裏面不知會受多少苦。
然而,我還是去晚了。
等我來到牢房,只見阿辰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已經沒了呼吸。
「阿辰——」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獄卒打開牢門,我跌跌撞撞的沖了進去。
觸手一片冰涼,我眼前黑沉,幾乎支撐不住要倒下。
我的弟弟,我最後的親人,也離開我了。
江辰的手上還攥着一片被撕碎的衣角,上面粘上了血跡。
我顫着手撿起,看着上面的血字,淚如雨下。
「姐,對不起,阿辰不能陪你過除夕,也不能保護你了,好好照顧自己。」
「阿辰……」哭到最後,我如同缺水的魚,大口呼吸着,渾身顫抖。
我胸中堵着一口血,難以吐出,只能以命終結。
「把阿辰帶回永賢宮。」
我吩咐女官,臉上一片冷意。
回到永賢宮,我替阿辰整理好儀容,拭去臉上血跡。
換上一身白衣,我從架上取下了一把劍。
我緩緩抽出劍,鋒利的劍刃反射出寒厲的光芒。
銘刻幾個纂字:劍膽銘心,永結情緣這是當年蕭景行送我的定情佩劍,天下至堅寓意天下至情。
如今來看,也實在可笑。
我握緊劍身,闖進了築心殿。
沒人攔我,也沒人敢攔我。
築心殿內。
冉竹看見我這幅樣子,嚇得身子一哆嗦,連忙躲到蕭景行身後:「陛下……」蕭景行憤然起身,怒斥我:「你這是做什麼!」
「蕭景行,阿辰死了。」
蕭景行一愣,好像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稍稍緩了語氣:「你先把劍放下。」
我恍若未聞,拿着劍一步步靠近:「蕭景行,一命報一命的道理你不懂嗎?」
蕭景行也怒了起來。
「江辰枉讀聖賢書,在宮中衝撞竹兒,我沒有立即處死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我聽着,百種心情攪成一團,只覺得他說的話字字戳心。
我狠狠的看着蕭景行,拿着劍的手隱隱顫抖。
「當年你起義的時候,招兵買馬用的都是我江家的家產!
我嫁給你時,你曾發誓,會把阿辰當成自己的親生弟弟一樣對待,可現在呢!」
「你對我的父母見死不救,害死了他們,這還不夠,你還要害死我唯一的弟弟!
蕭景行,你如何對得起我!」
我的控訴充斥着絕望與恨意,蕭景行震住,神情強壓着心虛慌亂。
「是誰在你身邊胡言亂語?」
他想要上前奪過我的劍,我心裏卻只有冰冷恨意,執起長劍,我毫不猶豫刺了下去。
……蕭景行徹底愣住了,他沒想到江初月會直直的將劍刺向他。
他看着江初月的眼睛,裏面充斥着濃烈的恨意,再也看不見曾經的愛意。
眼看着這一劍就要刺入胸口,冉竹突然衝上來擋在蕭景行身前。
蕭景行抱着冉竹無力墜落的身子,瞬間變得震怒。
「把皇后帶回去關起來!」
看着眼前的場景,江初月突然平靜了下來。
「是我有眼無珠愛錯了人,蕭景行,只盼我們來世形同陌路,再無糾纏。」
她掙開禁衛軍的禁錮,轉身離去。
還未走兩步,她就嘔出一口黑血。
身後的蕭景行攥緊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心頭莫名抽疼起來。
江初月踉蹌了一下,但還是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天空又飄起了大雪。
一旁的冉竹死死的捂住胸口,眼中划過扭曲恨意。
沒想到皇后都這樣了,陛下還只是簡單的關禁閉,沒有一絲實質性的懲罰。
除夕夜。
慈寧宮內,蕭景行和冉竹坐在太后兩側,其樂融融,好似一家三口。
今日是家宴,出現在這裡的本該是江初月,但她還被關在永賢宮中,未被放出來。
派去永賢宮的宮人急匆匆走進,呈上一封書信。
蕭景行沒看,而是直接問:「她可知錯?
可後悔?」
宮人顫巍巍跪下,舉着信的手在顫抖。
「回陛下,這是娘娘讓奴才送來的……和離書。」
蕭景行愣住,隨即便是大怒。
他將那不知所謂的和離書奪過來攥在手裡,不顧太后和冉竹的阻攔,大步走去永賢宮。
然而,待他走到永賢宮時,衝天的火光已經照亮了夜空。
這一幕讓他瞳孔驟縮,顧不得九五之軀,他隻身往裡衝去。
殿內掛滿的白布都燃起熊熊大火,江初月一身素衣,跪在江辰面前,燒着紙錢。
聽見動靜,她轉過身來。
姿容冷秀,一如當年初見。
「初月……」他脫口而出,不知多久未叫的愛稱。
江初月卻只最後看了他一眼,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無喜無悲。
隨後,她抽出長劍,朝着自己脖頸處割去。
血光瀲灧,染紅蕭景行倉皇的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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