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嵐寒九夜》[蕭慕嵐寒九夜] - 第1章(2)

>不多一下,另三個人來了,他們交談了幾句,蕭慕嵐聽這口音,心下愈發絕望,這些竟是北金人。
他們似乎在等什麼人,將蕭慕嵐綁到柱子上後,他們散開補覺。
蕭慕嵐掙扎了一番,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煎熬的等着。
又到天黑,終於來了一行人馬。
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大步衝進屋裡,看到蕭慕嵐,哈哈大笑起來。
「她就是寒九夜的女人,哈哈,有她在手裡,還怕寒九夜不乖乖把命交出來!」
蕭慕嵐皺眉,原來是想要寒九夜的命,但拐着彎找上了她,這就是所謂的柿子挑軟的捏吧。這狗東西,可真害苦她了。
「鎮北關走不了,咱們往東走東月關,將這女人帶回北金,也算以功抵過了。」
那幾個人黑衣人忙應着,又一人道:「不過寒九夜真的會為了這個女人送命?」
那滿臉胡茬的男人遲疑了一下,「反正她是寒九夜的女人,將她送到年貴妃那兒,是殺是剮,咱就不管了。」
蕭慕嵐抿緊嘴巴,同時往外看去,見一個穿着白衣,身材頎長的男人立在那兒,只一個背影,但在月色之下卻也是極美的。
不過讓蕭慕嵐盯着一直看,原因是這背影有點眼熟。
趁着夜色,蕭慕嵐又被他們扔到馬車裡,走了好長一段,馬車終於停下。
然,許久,四下無聲。
蕭慕嵐艱難的爬到車廂門口,用頭拱開車簾,下一刻不由瞪大眼睛。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十幾具屍體,皆是口吐鮮血,瞠目而亡。
陰風起,她打了一個冷顫,抬頭再往前看,見那一抹白色背影,正在用帕子擦手。
月光之下,他手指如玉一般瑩潤,只是沾着血,添了幾分殺氣。
這個背影太熟了,蕭慕嵐幾乎要脫口而出。
這時有一人影閃過,捆着她身體的繩子自胳膊處斷開,再看那刀法凌厲的人,不就是花燭。
所以這個人是……
「走吧。」他聲音很潤,如清泉一般。
花燭看了蕭慕嵐一眼,跟上那白衣人。
蕭慕嵐匆忙解開繩子,追了上去,「重明!」
白衣人身子頓住,慢慢回過頭來,在月色之下,這張臉依舊美到極致,但不似之前,這雙眸子是陰冷的,透着絲絲寒氣。
他嘴角扯了一下,「你以為我是在救你?」
蕭慕嵐抿嘴,不解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攤開,眸光一厲,猛地又握住,「寒九夜的命是我的,誰都別想跟我搶!」
說完,他轉身就走。
蕭慕嵐確實沒大聽懂,但他救了她是真的。
「重明,謝謝!」
重明腳下趔趄了一下,回頭咬牙道:「我說了我沒有救你!」
「哦。」蕭慕嵐見重明又走了,嘆了口氣,「那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了,咱們有緣再見!」
「你這個蠢貨,非要壞我規矩!」重明氣得嚷道。
「什麼規矩?」
花燭乾咳一聲道:「我們主子給自己立下的規矩,只殺人不救人。」
「好吧,我不會銘記你的救命之恩。」
重明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蕭慕嵐看着滿地的屍體,不敢多留,騎上一匹馬往回走,走到之前分開的地方,子衿她們沒有在這兒,她只能獨自一人往岳州走。
這樣走了五日,終於來到岳州城外,再有十多里,便能進城了。
這裡有個茶棚,蕭慕嵐舌干口燥,將馬拴好後,進棚跟賣茶的老翁要了一壺茶。
「夫人,我們家肉包子也好吃,您要兩個嗎?」老翁端上茶後問。
蕭慕嵐搖頭,「不用了。」
「那您慢慢喝,多休息一會兒。」
謝過老翁後,蕭慕嵐先灌了一大碗茶,總算解渴了。
停在此處的還有個商隊,夥計們坐在外面,兩個管事坐在裏面。
「這年頭真是什麼事都有,皇家突然冒出個七皇子,大家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又說這七皇子竟是鎮北軍統帥,叫什麼寒九夜的人。」
蕭慕嵐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寒九夜竟然被封了七皇子,皇上竟然承認他了!
上一世可沒有這事!
「這寒九夜原是大理寺卿,官風極為不好,背後還有東廠勢力,乃是奸佞之臣。但他之後鎮守鎮北關,卻是驍勇善戰,打了幾次勝仗,逼得北金不得不與大榮簽訂和平盟約。而這北金卻又出爾反爾,虐殺我大榮邊城的百姓,這位陸帥硬氣的很,直剿了他們軍營。但朝廷軟弱,派九公主去和親,結果九公主前腳出了鎮北關就被殺了,這委實太讓人氣憤,陸帥直接帶領三軍將那北金三皇子人頭砍下,還殺盡了他們abc 將士。自此大榮和北金開戰,這一仗打了一年多,北金最終投降。」這人說的唾沫橫飛,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另一個人同他一般,「以前的陸帥,如今的七皇子,總之在百姓心中,他就是個大英雄。」
蕭慕嵐微微嘆了口氣,他被封七皇子,只怕不是福而是禍。
但,與她也無關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再見陸長安
蕭慕嵐是午後進城的,春日陽光和煦,這裡不同雁歸城,到底繁華一些,兩邊店鋪林立,行人三三兩兩。
她牽着馬邊走邊左右看,岳州此地漁業發達,種糧食的並不多,張琪看準商機在這裡開了一家糧鋪。
「誰家小孩兒啊,怎麼不見他父母?」
「哎喲,這小孩兒長得真好看,跟那蓮花童子似的。」
「他好像在找他娘。」
兩個大嬸兒路過時說道。
蕭慕嵐循着她們的目光看去,見前面不遠處一個穿着淺色薄襖,頭上帶着羊絨帽的小傢伙正晃悠着小短腿往這邊走。
小傢伙約莫一周多了,走路還不大穩,手裡拿着一個糖人,舔一口往四下看看。
「娘!」
小奶音很嫩,很輕,蕭慕嵐又走近一些,發現小傢伙是長得真好看,單眼皮但很有神,眼尾微微上挑,鼻子挺俏,嘴巴不大,嘴唇**嫩的。
家裡養的實在好,一身肉乎乎的,尤其小臉上的奶膘,太可愛了。
小傢伙這時看到了她,眼睛瞪大,接着咧嘴一笑,口水就流了出來。
「娘!」
他像是找准了目標,撒腿就想撲過來,但這時從旁邊書齋出來一穿着素衫的男人,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蕭慕嵐沒看到男人的臉,只看到他抱着小傢伙往前面走的背影,很清瘦,顯得身上長袍過分寬鬆了。
男人親了小傢伙小臉一下,小傢伙就趴在男人肩頭笑不停。
蕭慕嵐收回視線,繼而翻身上馬,打算往前騎一段。經過那對父子的時候,隱約聽到那男人的聲音。
「子曰: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她在這裡笑,孩子才這麼小,便講什麼君子之道,委實過早了一些吧。
走過一段,終於看到了靈雲糧鋪的招牌,蕭慕嵐忙將下了馬,匆匆進了店內。
掌柜的問清話後,帶她進了後院,行意正在院子里捉螞蟻,看到蕭慕嵐,起身跑過來。
「娘!」
岳州驛館,謹煙漿洗好衣服,一一搭起來。剛騰出手,便見小傢伙跑過來了。
「煙兒,吃。」
謹煙上前,將小傢伙抱起來,「硯哥兒,謹煙不吃,但你也不能吃多了,會壞牙的。」
小傢伙趕緊張嘴讓謹煙看,「才沒有壞。」
謹煙撲哧笑出來,這時見陸長安進來,忙上前行禮。
「大人,剛何夫人來過,跟您討要何大人的屍體。虧得您不在,看她那潑勁兒,估計都想上手撓您。」
陸長安笑,「我打不過但可以躲。」
「您是君子不與女人動手。」
「我是真怕她了。」
陸長安摸摸鼻子,上次去何家搜查,這何夫人不讓官差動她夫君的遺物,他上去勸,她就往他身上頂,嚇得他差點躲樹上去。
岳州府台何子越在家遇害,朝廷十分重視,他身為京兆府少尹,特奉命來督辦此案。
可來此已經五日了,依舊沒有頭緒,這天越來越暖和,何子越的屍身開始腐爛,確實該還給何家了。
這時屬下陳恆過來,陸長安讓他去通知何家人可以去府衙領屍體了。但陳恆一走,他又覺得不妥。
「不行,我得趕在何家人之前再讓仵作驗一遍屍體。」
這何子越是被人亂刀殺死的,按理說是沒什麼好驗的,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這邊蕭慕嵐和曲墨染她們匯合,原來當時子衿受傷了,曲墨染只能先帶她走。雖然波折了一些,但好在大家都沒事了。
蕭慕嵐一手攬着行意一手在地圖上指着,「水路比陸路要快也安全,我們從岳州這邊順着大運河南下,在襄州這邊下船,再往西南走不遠就能到藥王谷。在藥王谷接上謹煙和行知,暫作休整,咱們再盤算是繼續往南還是往西。」
曲墨染點頭,「反正我跟着你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蕭慕嵐笑,「可若是離開大榮,咱們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曲墨染撫着自己的小腹,「除了師父和曲老頭,我也沒別的牽掛。」
蕭慕嵐見兒子心切,翌日便催着趕緊出發了。
掌柜幫她們聯繫好商船,一路將他們送到渡口。等着商船裝貨的時候,蕭慕嵐讓子衿去街上買一些點心,好讓行意在路上吃。
雖是入了春,但乍暖還寒的,今日就挺冷。
蕭慕嵐給行意做了件小披風,此刻裹緊她,只露出小臉。
小丫頭哪哪都好奇,瞪着大眼睛四處看。
「大船,好看。」小丫頭指着一處給蕭慕嵐看。
蕭慕嵐看過去,見是一艘畫舫,掛着紅綢和燈籠,確實好看。她收回視線,正想着過去跟商隊的東家聊幾句,畢竟要坐人家的船,得打好關係。
這時旁邊曲墨染驚呼一聲:「有人掉湖裡了!」
蕭慕嵐忙看過去,見一男人果然在水裡撲騰,顯然不會游泳。而畫舫上的人都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卻沒人跳下去救。
這邊商隊的夥計許是沒看到,許是沒人理,總之大家忙着搬貨,沒誰過去救人。
蕭慕嵐見此,忙將行意給曲墨染,而後趕緊跑過去。
跑到那邊,她脫下外裳,助跑了幾步跳進水裡。她會游泳,但這水太冷,稍稍適應了一下,她趕緊朝那男人游去。
從她這角度只能看到白衣飄在水面,偶爾冒出一個腦袋,但浮浮沉沉的,儼然連掙扎的力氣都要沒了。
蕭慕嵐過去時,連白衣都看不到了,她只能深吸一口氣,浸入水面之下尋找。
看到那一抹白衣正在往下沉,她奮力游過去,自身後將人拖住,先出了水面,而後往岸邊游。
曲墨染找來了一根竹竿,待她游近了抓住,很快就到了岸邊,只是拖着這男人上來費了不少力氣。
蕭慕嵐顧不得喘口氣,忙將男人翻過身,本想看他還有沒有救,但看到男人的臉時吃了一驚。
「陸長安!」
曲墨染看到是陸長安也吃了一驚,不過再看他一動不動的,不由急道:「他好像沒有氣息了,會不會已經……」

第一百八十六章見到兒子
蕭慕嵐按着曲墨染說的,先解開陸長安脖領處的衣扣,而後給他按壓將灌進去的水吐出來。
如此按壓了十幾下,陸長安突然咳嗽了一聲,氣息也恢復了。
蕭慕嵐這才鬆了口氣,但他還是昏迷的,總能撂下他不管,而那邊貨已經裝上船,商隊的人催她們趕緊上船。
「曲姐姐,你跟他們說一聲,咱們不搭他們的商船了。」
曲墨染點頭,抱着行意過去了。
這時子衿回來,蕭慕嵐讓她過來幫忙,二人架起陸長安,臨時租了馬車,又回去糧鋪了。
夜裡,陸長安發起高燒,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的。
曲墨染給他灌了一碗葯,結果吐了一半,而且高燒不退,她又往他身上貼了幾貼膏藥配以銀針退燒。
帶到後半夜,燒才終於退了,只是仍舊昏迷不醒。
「尋常人早沒事了,可他身體太弱,再加上這些日子可能操勞不斷,所以才醒不來的。再等等吧,許明日就能醒。」曲墨染道。
蕭慕嵐看着陸長安,一年多不見,他比之前更瘦了。瘦的蒼白無力,像是久病不治的樣子。
「當時我看到了,一個人突然冒出來撞了他一下,將他撞到河裡的。」曲墨染道。
蕭慕嵐皺眉,「所以是有人想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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