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了?」

高聲的呼喊吵到了周圍的鄰居，一個二個前來看熱鬧。

當看見老人倒地不起，又趕忙喊周邊鄰居前來幫忙。

一個叫倆，兩個再叫倆，一小會兒，就已經有一大堆人圍了過來。

「小川，先不急，打電話，喊救護車！」

「這是怎麼了?摔了嗎？」

眾人七嘴八舌，慌亂之中，稍微清醒事情嚴重性的年輕人撥通了急救電話。

「你好，這邊有老人摔倒了，是！位置是吧，這裡是……」

黃大師檢查着老母親有沒有受傷的同時，又連聲呼喚着。

「媽！媽！！」

「媽！你醒醒！媽！」

眾人都看着地上的老婦人，大概都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畢竟都已經80多歲了，誰又能保證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呢？

只有黃大師十分焦急，回想起祁芪那句，回來晚了就來不及了，像是攥着一絲希望，來不及的，是送醫院！

他提醒自己，要冷靜！

「媽！媽！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終於，老人悠悠轉醒，看見四周烏壓壓的人頭，再看看將她抱在懷裡的兒子。

她笑了，笑容蒼白無力，卻十分慈祥。

「小川啊，不要擔心，媽媽老了，總有那麼一天的！」

老婦人聲音沙啞，好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在極力支撐。

「媽！你別胡說！」

此刻，黃大師已經淚眼婆娑，他明顯意識到了祁芪所言，再不回來就來不及了，並不是送醫院，而有可能是天人永隔。

「小川啊，我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沒有個正經職業，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媽，你別說了！救護車馬上來了，我送你去醫院。」

「沒用了，別花那些冤枉錢！媽媽的身體，媽媽知道！」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若不是祁芪說讓趕緊回來，或許，這做兒子的，最後一面，怕也成為了奢望。

「媽媽……媽媽走……媽媽……」

話還未說完，老婦人的手已經垂了下來。

順着黃大師的臂膀滑落而去。

此刻，小區外面響起救護車的聲音格外刺耳。

來不及了！

真的來不及了！

黃大師痛哭流涕。

媽媽就這樣走了。

自己以後，再也吃不上那熟悉的媽媽味道了。

「媽！媽！救護車……到了……」

圍在周圍的人都紛紛嘆氣，所謂生死有命，好在黃大師還回來見到了最後一面。

眾人惋惜之餘，卻又說黃大師有幾分幸運。

「小川，趕緊為老母親準備後事吧，我們來幫你！」

最親的人，在一天的一個時辰同自己陰陽兩隔，不過是世間最平常的死別。

卻造就了多少未見到親人最後一面的遺憾?

這份遺憾，伴隨着親人的一生，是道無法跨越的苦海，糾結恍惚。

所以，黃大師確實就是幸運的。

此刻的痛哭，回憶着自己母親一生，為自己人生添磚加瓦，包含着對母親的思戀。

「媽！兒子不孝！您老一路走好咯！」

黃大師放下婦人，跪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年長一些的人早已經見過許多這樣的死別，微微嘆息。

「人啊，就是見一面少一面，還說不準，自己能見幾面，人生無常！小川！辦身後事吧。」

*

李錦回到家，翻出了那個珍藏許久的手柄花。

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物件，但是對於李錦而言，這個是情感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