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婦》[下堂婦] - 第4章(2)

完畢時,他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一窮二白,沒有什麼可收拾的,簡單的拿了幾件換洗衣裳,同張大娘告別後便隨趙延卿上了馬車。
時隔四年,再坐上這輛象徵著皇權的華貴車輿,我再無當初的欣喜,更無初入京都的膽怯忐忑,只覺得噁心,噁心關於趙延卿的一切。
許是我眼底的厭惡太過明顯,引來了趙延卿的不悅,他輕喚了我一句,溫聲提醒我,「阿真,破鏡重圓的恩愛夫妻沒有像你這樣板著臉的。」
「那容王殿下想要我如何?」我冷眼看着他,譏諷的笑了,「原本就是做戲罷了,難不成殿下真想與我破鏡重圓?」
「到時昭和縣主恐怕又要自戕了。」
「阿真,那鞋襪不是昭和縣主備的。」我嘲諷的話未說完,趙延卿忽然深深看了我一眼,解釋的語氣道,「我與她…也並未成親。」

第003章、養了外室?
趙延卿沒娶薛南音?
這是為何?
小皇帝忌憚薛家與趙延卿聯姻,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可是,趙延卿和薛南音愛而不得又如何?哪怕他們死了,我的明兒還是回不來了…
想起明兒,我對趙延卿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我心中悲涼,冷淡回他,「容王殿下同我說這些做什麼?此事與我何干?」
趙延卿再一次被我的冷漠傷及自尊。
他面色一僵,側過頭沒再說話。
片刻後,才又挽尊似的遞給我一個極精緻的青銅湯婆子,淡淡道,「路上有些冷,你且先用這個,等到了再換身厚些的衣裳。」
說著,他便將裹着胭脂色布套的湯婆子強行塞到了我手裡。
剎那間,一股暖意順着手心向我全身蔓延。
今日的雪很大,說是天寒地凍也不為過,在屋內還好,此刻在外頭,我的確有點冷了。
故而也就沒有像先前那般冷漠拒絕。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抱着那湯婆子時,我似乎從趙延卿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心疼。
「阿真,當日為何不肯要我給的銀票,平白的將日子過得這樣糟糕。」
「你瞧瞧你這雙手,都成了什麼模樣?」
趙延卿皺眉看着我的手,有些責怪的語氣。
說話間,他緩緩伸手,似想觸摸我。
我不知趙延卿為何突然如此關心我了,但是對於他的關心,我不會有半分溫暖,只會感到噁心。
在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時,我重重抽回了我的手,狠瞪他道,「別碰我。」
「阿真…」趙延卿又喚了我一句,那雙本就時刻透着溫柔的眸子勾勒出幾分愧色,頓住片刻,又緩然將他的手收回。
然後側頭望着外頭,神態悲涼而孤寂。
若是不知道的,瞧了他這副神情,還當是我負了他呢。
趙延卿就是這樣一個虛偽毒辣,卻又善於偽裝的男人。
我心中嘲弄,攥着手中的湯婆子,極想狠狠砸到他臉上。
思緒間,已過去一個時辰,馬車在春風巷停了下來。
趙延卿拉開門,一名小廝笑臉盈盈的遞上腳凳,伸手扶他道,「爺,您回來了。」
「嗯。」趙延卿推開了他的攙扶,一邊伸手扶我,一邊又問道,「小少爺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小少爺?
我正疑惑,卻見一名三四歲的男童從趙府門口跌跌撞撞跑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名二十齣頭的婦人。
那婦人一見趙延卿便急忙走上來,笑盈盈接過他的外袍,問道,「爺,您這是去哪兒了?怎的一夜未歸,平哥兒可想你了,昨夜裡生着病,還一直喊爹爹呢。」
平哥兒?爹爹?
所以,趙延卿是在這處養了外室和私生子?
所以,不是皇室血脈不容流落在外,而是我的明兒不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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