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月季子期》[謝攬月季子期] - 第4章
一封天官來賜福,二封地府永安寧,三封生人永長壽,四封白煞潛伏藏,五封子孫後代昌。
這是釘棺材時,封棺人世代相傳的口訣。
謝攬月死那天,封棺人卻只念了三句。
——一封天官來賜福,二封地府永安寧,三封白煞潛伏藏!
因為她是謝家最後的生人,也是因為無子被季子期休棄的下堂王妃!
……
攝政王府,王妃院。
桌上飯菜已不再冒熱氣。
謝攬月看向丫鬟春桃:「你說,今晚王爺會來嗎?」
春桃欲言又止:「王妃,再等等吧……王爺會來的。」
謝攬月便沒再說話。
今日是十五,按照規矩,季子期必須要與她這個正妻一同用膳。
可自從半年前,他將那揚州瘦馬林雪舞找回來後,便已近兩月未來過她的院子了。
想着,謝攬月又咳嗽起來。
屋外傳來腳步聲。
謝攬月一抬眼,就見季子期身着一身龍紋蟒袍大步走進。謝攬月恍然起身行禮:「王爺。」
季子期負手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微微皺眉。
「病了?」
他在關心自己?
謝攬月心裏一顫,但下一刻,季子期嗓音凌然。
「雪舞身體孱弱,你病着,別去她跟前,若是連累了她犯病,本王定不輕饒!」
翻江倒海的苦澀湧上謝攬月心口。
她閉了閉眼,卻是又拱手一禮,緩緩道:「王爺,前兩日大夫過府,診出我已有不治之症,時日無多。」
聞言,季子期眉峰一挑。
謝攬月垂着頭,聲音已然沙啞:「我祖父已致仕,但求王爺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莫在打壓我的姐夫何侍郎。」
她儘可能有尊嚴的說著自己的死,想要求眼前人高抬貴手。
耳畔卻突然傳入一聲冷笑。
「你編造一個將死的理由,以為本王就會放過你們謝家?」
謝攬月渾身一顫。
她抬眼,看清了季子期臉上的涼薄:「你別忘了,當年若不是你祖父以勢壓人,逼迫雪舞離開京城,本王根本不會娶你,現在這般,是謝家人應得的報應!」
謝攬月再也忍不住,眼眶驟然滾燙。
她和季子期從小指腹為婚,四年前,季子期卻為了林雪舞當眾對先帝提出解除婚約!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竟抵不上一個青樓女子!謝攬月一時淪為京城笑柄。
她祖父謝老丞相震怒之下,親自出面讓林雪舞離開京城,並上奏逼季子期履行婚約。
誰也沒想到,他們成婚第二年,先帝便駕崩,季子期攝政後便開始大肆打壓謝家……
季子期看着謝攬月強忍眼淚的模樣,心裏的厭煩更甚。
「你莫忘了,你現在是季謝氏,別再讓本王看見你為了謝家忙前忙後的噁心模樣!」
話落,他徑直轉身就走。
謝攬月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整個人都好似沒了溫度。
滿室死寂。
一陣穿堂風過,謝攬月猛地咳嗽起來。
「夫人……」春桃急忙上前,卻是悚然一驚。
只見那捂嘴的錦帕上,竟是血跡斑斑……
半月後,端午。
謝攬月回到謝家,往昔門生無數的府邸早已門前冷落。
謝攬月看着破敗的門匾,鼻尖發酸,這時,她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攬月,怎麼在門口不進去?」
「姐姐。」
謝攬月轉身,匆忙掩去眸間悲意。
爹娘早逝,是大姐謝清央將她一手帶大,兩人感情深厚。
謝清央牽過她往裡走,溫聲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謝攬月喉間一哽,隨即扯開笑顏:「許是天氣太熱,沒什麼胃口。」
謝清央攥着她的手緊了緊,到底沒說什麼。
謝老爺子見兩人回來自然歡喜,三人坐在一起吃了團圓飯。
但席間,謝攬月卻瞥見謝清央手腕上有幾處淤痕。
她心裏一沉。
等謝老爺子去休息了,她才拉着謝清央問:「姐姐,姐夫是不是又對你動手了?」
謝清央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如今我懷孕了,不會有事的。」
謝攬月心裏一震,猛然看向謝清央的小腹。
謝清央反握住她的手,聲音輕柔而堅韌:「攬月,我如今只求祖父安度晚年,攝政王那裡……你若受不住,就回家,姐姐拼了命也會護住你的。」
「姐……」謝攬月聽着她溫柔的話語,眼眶止不住的發燙。
她如兒時一般靠上謝清央的肩頭,依戀的蹭了蹭。
傍晚時分,謝攬月才回了攝政王府。
途徑花園,卻見花叢中,季子期正為林雪舞的髮髻簪茉莉。
謝攬月怔愣一瞬,終是邁步朝季子期走了過去。
見她過來,季子期笑意頓無,冷聲道:「有事?」
謝攬月胸腔彷彿破開一個洞,寒風過境,疼痛難當。
可她退後半步,迎着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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