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抿唇，冷聲道：「還有一件事我需得問你。」
她深吸一口氣：「你在崖上所安排之人，是莫荀？」
謝雲祁一怔，看向她，白嵐便知曉自己所猜測的不假。
繼續說道：「你早知蕭恆會將計劃說與賊寇，所以將計就計安排這場跳崖死遁，再讓莫荀收尾，如此一來，你無功無過，賊寇亦滅，可我不解的是，為何是莫荀？」
謝雲祁認真的看着她：「盛國人才濟濟，卻都是文官，如今內憂外患，自是當培養將才，若他能以此為功帥將領兵，不失為一位將才。」
白嵐愕然：「你要培養他？」
謝雲祁道：「這亦是皇上的意思。」
培養良將，削減謝雲祁的兵權，不失為一種權衡的計謀。
只是謝雲祁為何能如此欣然接受？
謝雲祁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說道：「皇上忌憚我，我亦忌憚他，總要取得一放平衡，方能長久。」
白嵐啞然，謝雲祁在皇權與軍權之間似乎找到了另一個謀生之法。
「將軍還未回答我的問題，為何是莫荀？」白嵐問道：「莫荀曾在我府中為將軍搜尋關於拓米勒之事，將軍此番如此提攜，你與莫荀是何關係？」
謝雲祁看向她，眼中儘是淡然：「這重要嗎？」
「重要。」白嵐回望：「我身邊自然不能留有異心之人。」
謝雲祁道：「他在你身邊多年，樁樁件件皆是為你，他待你之心，你當真渾然不知？你……」他漠然頓住了話語。
忽然想到這句話，對自己說亦是如此，白嵐那三年待自己的赤誠之心，他不也渾然不覺么？
謝雲祁將目光轉向火光之下即將燃燒殆盡的木頭，只覺得自己也跟着燒了起來，焚燒地他連骸骨都不剩，只留下一顆心臟極緩的瀕死般的跳動。
白嵐冷笑道：「我若不知便不會再問你。」
她便是知曉莫荀的心思，所以才會來問，她想知道身邊之人究竟是否值得信任。
謝雲祁壓下心中的情愫，妥協道：「拓米勒之事是我讓他去查的。」
白嵐搖頭道：「他不會聽命於你。」
「他不是為我，他是為了我娘。」
謝雲祁看向她，眼中無悲無喜：「我娘亦是他的母親。」
白嵐愕然：「什麼意思？」
謝雲祁冷然答道：「我言盡於此，公主想知道更多，當去問他本人。」
說罷將柴丟入火中，躺在了一旁。
白嵐再喊他，他也不應了。
只能無奈的靠在火堆邊，腦袋如同被燒開了般，燙的驚人。
接下來的幾天白嵐燒得暈頭轉向，
兩人便在山腳底下又多待了些時日。
她迷迷糊糊間似乎總聽見謝雲祁在喊她的名字，那聲音有時緊張，有時心疼，溫柔至極。
清醒之時卻只能聽見他冰冰冷冷的聲音。
白嵐暗暗罵自己沒骨氣，生着病卻還是要夢到謝雲祁如此溫柔的待她。
「醒了？」
謝雲祁將樹枝前端削尖，在水中叉了幾條魚放在火上烤。
見她醒了便將烤好的魚遞給她。
沒有食油也沒有鹽，這幾日吃的白嵐胃口大減。
她有些抗拒的將遞過來的白條般的魚推開：「將軍可否換個東西烤？」
謝雲祁冷然道：「若你那日早些換下衣物，也不至於感染風寒，現下早已到藥王谷。」
自那晚事情說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猶如化開的冰，不似從前生硬卻也不算和睦。
吵吵嚷嚷的倒也比的過之前的爭鋒相對。
白嵐看着周圍的雜樹，嘆了口氣將魚接過，慢條斯理的往嘴裏塞。
「你那晚還未將莫荀的事情說清。」
謝雲祁微微一頓，心中有些莫名的不爽。
他說：「你只問了為何選他，我已經回答了。」
「他是你弟弟，所以你選了他？」白嵐笑道：「這並沒有說服力。」
謝雲祁將另一隻魚架在火上，道：「公主的問題有些太多了。」
魚塊入口微澀，全然不似在火上烤着時的看着美味。
白嵐看着那條魚，就像謝雲祁一般，她曾經眼中儘是謝雲祁之時，只覺得自己了解他，他的任何事情都知無不盡。
現下將謝雲祁完完整整的拿出她的視線，才發現自己以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