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曲』？」
謝雲姝猛然抬眸，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林雪舞這是要讓她，親自歌頌他們的愛情？
季玄陵見她不動，眉心一皺。
「來人，去取古琴，讓王妃獻技！」
喉間的腥甜再度湧上，謝雲姝忍到身體發顫，才沒有失態。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謝雲姝緩緩坐下，琴弦被撥動，悅耳琴音從她指間流出。
林雪舞扭頭對季玄陵道：「王爺，姐姐彈得真好，若是能枕着這琴音入睡，該多幸福。」
季玄陵笑了笑：「你喜歡，便讓她徹夜為你奏曲。」
說罷，他帶着林雪舞去了裡屋。
夜幕降下，屋內燈火通明。
季玄陵與林雪舞相擁的身影倒映在紙窗上。
謝雲姝慌忙收回視線，眼眶滾燙，指尖的劇痛更讓她渾身顫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傷，鮮血幾乎要染紅整片琴面！
她的血與淚，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無人能見，更無人能救！
翌日清晨。
季玄陵起身時，仍能聽見斷斷續續的琴聲。
他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緩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頓住。
只見謝雲姝臉色蒼白如紙，脊背卻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跡斑駁，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
謝雲姝鮮血淋漓的手仍在撫琴，十指連心，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般了。
錚！
琴弦驟斷，發出最後的絕唱。
謝雲姝望着那斷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季玄陵：「王爺，這一夜撫琴，您可還滿意？」
她眼底的死寂，讓季玄陵陡然心裏一顫。
下一刻，謝雲姝彎了腰，爆發齣劇烈的咳嗽。
她朝前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季玄陵頓住腳步，眼神沉了沉。
謝雲姝渾身一僵，緊接着，季玄陵冰冷的嗓音如驚雷響徹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裝模作樣！」
謝雲姝心臟像是被擰成一團，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許久，她眨了眨眼，聲音輕的幾乎聽不清。
「王爺教訓的是。」
季玄陵抬腳從她面前走過，臨出門時，吩咐了一句：「趕緊打掃乾淨，別讓雪舞見了噁心。」
謝雲姝強撐着從地上爬起，走到院內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傷，疼的謝雲姝止不住的發顫。
她擰了抹布，跪在地上，將自己的血一點點擦凈。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雙繡花鞋停在她面前。
謝雲姝動作一頓，抬起頭來，便看見林雪舞帶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笑，聲音輕柔：「王妃辛苦了，打掃的很乾凈，起來給我奉茶吧。」
謝雲姝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來，低聲道：「夫人，請喝茶。」
林雪舞看着杯盞上的血跡，用手帕捻着接過，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
謝雲姝怔怔看着林雪舞半響，終是忍不住開口問：「當年你為什麼要主動離開？」
林雪舞抿茶的動作一頓，旋即輕聲開口：「我當然要離開，這樣一來，阿陵會永遠都記得，是你逼走了我。」
謝雲姝瞳孔一縮，明明眼前的林雪舞是個人，可她卻像是看到了蛇蠍一般身上發冷。
林雪舞眼中嫉恨與得意相融，顯得詭異至極。
「我除了出身青樓，哪點不比你強？」
「可你是先帝賜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麼？」
「謝雲姝，是你佔了我的位置！」
謝雲姝渾身一顫，竟無力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