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亂想着，他在思考怎麼把豐苓牢牢拴住，一邊撥了電話：「送份早餐過來。」豐苓瞪着眼睛看着她的操作。她的雙眼中很少帶有情緒，這一回卻帶了一份好奇。巫荀想起昨晚開房的時候，前台問她要身份證，豐苓說沒有。現在十六歲的孩子都會有一張身份證，前台小姐不免多疑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巫荀就把自己的遞了過去。自始至終豐苓都在盯着流程看。這個也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還從來沒有住過酒店，以至於練操作過程都不知道。她說：「巫荀經常住酒店嗎？」雖然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但巫荀還是愣了一下。他注意到前台姑娘不自覺的看了他一眼，他心虛的輕輕嗯了一聲。他沒有多說也不敢多說，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儘管知道豐苓只是找他約炮，睡一覺說不定就全忘了但巫荀還是提心弔膽，他害怕豐苓會因此輕視鄙視他。他可以接受所有人輕蔑的眼神，但唯獨豐苓不可以，他脆弱的心承受不住。豐苓是老北京，說的普通話里難免帶點京腔，但意外的是她不喜歡豆漿豆汁，對油條情有獨鍾。巫荀便給她要了碗米粥。巫荀問：「你住在哪裡？」「雲港大學。」「宿舍里嗎？」豐苓微微點頭。巫荀好多問題想要問她，比如「你還記得以前的是嗎？」「你為什麼要來運城，是因為我嗎？」「你有喜歡的人嗎？你有男朋友嗎？」還有……「你喜歡我嗎？」巫荀在外面混得多如魚得水在豐苓面前就有多慫。在她面前，他身上所有的資本都變得一文不值。有一張好看的臉又能怎樣？豐苓身邊絕對不缺漂亮的男人，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追她的男人能從北京排到莫斯科。他被人們所津津樂道的優異家世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就爛透了。他的親生父母是那樣骯髒，說出來都怕污了豐苓的耳朵。他憑什麼喜歡他呢？豐苓還是要走了，這頓不算豐盛只有樸素的早餐很對豐苓的胃口。她沒打招呼，整理了一下衣領就出去了。看着關閉的房門，巫荀腦子一片空白。他咽了口唾沫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就像是在酒吧門口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汗出的那句：「等一下！豐苓！」他從來沒有這麼大聲的交過豐苓的名字，從來都是小聲地害羞的呢喃。他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有預感，如果現在不追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一股氣自上而下從從心底用上了，讓他的鼻子發酸，眼眶發熱。就像上斷頭台的死囚那樣，大聲說：「豐苓！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不指望你愛我喜歡我，只要跟我待在一起就好了。豐苓停了下來，左腳推動地面，向後轉看向巫荀。她挺拔的像是一個士兵。巫荀平白無故的覺得她在衝著他笑，兩篇薄唇分分合合。「好啊。」巫荀以為自己聽到了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