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擋住言光的視線。
「那這個呢？」
「……痰盂。」
我又是調整了下身位。
隨着更多破舊的物品被言光一一指出後，我索性也不遮攔了，帶着他將屋內的東西認了個遍。
「我們不用這些。」
言光露出了新奇的神色。
「嗯，我知道，你是神嘛。」
言光靠近些，掐了掐我的臉蛋：「所以你不要感到羞怯，阿梓。
對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用過的物品，他們比我見過所有的珍品還要珍貴。」
我從不知道，神明還能這般洞察人心。
又或許只是言光如此。
……他一向如此。
言光回到我身邊的第一天。
沒了神力的他，自告奮勇要陪我去捉魚。
我拗不過他，將草帽蓋在他白到反光的臉上：「路陡，你跟着我不要走丟了。」
言光斤着鼻子，對於我質疑他表達了不滿。
很快，就以摔進水庫旁的泥坑的壯舉展示了神明良好的「不能自理」的能力。
看着他往常一塵不染的臉上掛着泥點，和慚愧而靦腆的笑容。
我無奈地走過去，用袖邊擦他臉上的污漬。
「沒關係的，那邊就是水，我洗洗就好了。」
還好，神明還懂得怎樣洗澡。
他脫下我的麻布衫，露出好像連着皮膚般熠熠生輝的薄紗。
以及……這層紗下面若隱若現……「別亂看。」
言光又一次板正了我的腦袋。
神奇的是，他一下水，魚兒們就逃的沒了蹤影。
我倒以為他也是做過神明的人，自然親和力會很高。
「它們一向不喜歡我。」
好像看出我的疑惑，言光撓了撓頭，自顧自苦笑了一下。
不過很快又習以為常地恢復了表情，用雙手掬水開始洗臉。
他指尖滾落的水珠回落進水庫中。
連帶着我看慣了的風景都似乎耀眼了幾分。
「沒關係的。」
我默默蹲在水庫旁看着他。
小聲道。
「我喜歡你就足夠了。」
我摸索着石塊，在熟悉的標記往水中摸，拽出幾個竹編的籠子，裏面有幾隻鱔魚扭動着身子。
言光湊過來，長長的睫毛還掛着水珠，眼中透露着新奇：「這東西也能吃嗎？」
他見多識廣，但到底是個不用吃東西的。
大概在神明眼裡，人類沒什麼不吃的東西吧。
尤其是戰爭過後……他是慣常接觸這些的……想到這，我的面色也有些陰鬱。
言光卻突然伸手輕輕捏住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