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霍辭》[薛寧霍辭] - 第1章

霍辭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劉老大,裡頭帶了些讓人懼怕的寒冷,劉老大莫名地有些怵,卻還是笑道:「年輕人,別用這種眼神看着爺,否則爺不高興了,今天你不僅一毛錢拿不到,還得賠上一隻眼……」
他話音才落,被兩個精壯小夥子摁住的霍辭忽然猛地掙開那倆壯漢,一人一拳打翻在地,緊接着直接一拳對上劉老大的眼!
劉老大第一眼看到霍辭的時候就明白這估摸着是個鄉下干體力活的漢子,不像是會什麼功夫的,所以劉老大並不怕霍辭,他道上混的,手下隨從多的很,自己也會些功夫,還會怕這麼個毛頭小子?
在霍辭一拳打上來的時候,劉老大扔下煙袋就喊了:「去喊人!」
他自恃會些功夫,卻沒想到霍辭雖然沒有系統的學過什麼武術,但力道強悍拳拳到肉,那拳頭出來的速度簡直讓他眼花繚亂!
不過是一分鐘,霍辭一拳砸中了劉老大的右眼!
等到劉老大的十幾個人趕過來的時候,霍辭已經直接勒住了劉老大的脖子!
劉老大氣喘吁吁,從來沒怎麼丟臉的時候,墨鏡早被打掉了,煙袋也砸在了地上。
霍辭英俊的臉上熱汗往下滴,聲音依舊冷沉:「讓你的人拿四百塊錢給我,否則我立即廢了你的一隻眼!」
粗硬的拳頭就抵在劉老大已經烏黑的右眼上,霍辭的胳膊幾乎要把他勒死!
劉老大第一次遇上這種不怕死的主兒,仍舊還氣急敗壞地威脅:「你跑不掉……拿了錢也跑不掉……你最好投降,我饒你一命……」
霍辭的胳膊猛地一收,劉老大當即被勒得再也說不出話,白眼都翻出來了,只能拚命地揮手讓人拿錢過來!
很快,最初跟霍辭說話的那個老頭兒從劉老大抽屜里翻出來四百塊給霍辭。
霍辭乾脆利落地把錢裝到自己口袋裡。
他知道時間不能再耽誤,劉老大這種人一般是黑白通吃,何況自己對省城不熟悉,再耽誤下去會很危險!
所以霍辭拿到錢,拖着劉老大就往外走,劉老大一邊艱難地呼吸,一邊做手勢讓人去報警,找人,勢必要把這個毛頭小子給弄死!
這巷子彎彎繞繞,他們人多,霍辭今天他媽的肯定跑不掉!
哪知道才走到門口,霍辭直接鬆手,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過一座牆頭,劉老大得以呼吸,氣急敗壞地喊:「去追!把這個狗雜種給老子追回來!」
十幾個人沒命地爬牆去追霍辭,可他們才翻過去一面牆,霍辭已經翻了三面,眼看着那身手矯健的鄉下漢子跑到大路上,很快就沒了影兒,劉老大氣得差點斷氣!
他白白損失了四百塊!可最他娘的氣人的是,那塊雞血石還在霍辭的包里!!

第74章逼急了她就分家
霍辭也是一口氣跑到了一處安靜隱蔽的地方之後,才敢停下來。
他渾身的衣裳都濕透了,幾乎喘不過來氣,坐在牆根處時掏出來包里的錢一看,卻驀的笑了。
男人捏緊那一沓子鈔票,再看到包里沒有拿出去的雞血石,也覺得有意思。
這個劉老大,如果一開始好好地談生意,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霍辭不會把雞血石送回去,更不會把錢送回去。
他做人向來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暴制暴,從來不會迂迴。
當然,也有例外,在陸知青身上,他沒有任何原則。
想到陸知青,霍辭臉上浮現一抹溫柔,他只稍作休息了一會兒,便想辦法去二手市場弄了一套老年男裝。
男人過了二十歲,就應該穿得成熟一點了。
一身黑色皺巴巴的老式中山裝,配上一雙爛糟糟的解放鞋,他走幾步晃一下。
背也要弓起來,再戴上一頂瓜皮帽,誰見了不說一聲老爺爺您慢點走?
甚至劉老大的人滿城分頭去找,好幾次路過霍辭身邊,愣是沒有認出來他!
霍辭膽大的很,甚至又去了一趟黑市,拿錢換了些糖票,布票,工業票等等。
而後他火速去了一趟百貨大樓,男人買東西那向來是超快。
五斤白糖,五斤紅糖,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桃酥,一塊大紅色綉着鴛鴦戲水的布,可以做結婚用的被單被罩,一大塊藍色底兒印粉牡丹花的布,可以做成小襖子給陸知青穿……
最後,霍辭又盯上了商店裡的一隻紅色皮箱!
多漂亮啊!他喉結都忍不住動了動!
他們鄉下結婚,都是用紅木箱子,可那箱子又重又不好移動,哪裡有這城裡流行的紅色皮箱好看啊?
反正現在手裡有錢,霍辭當即買了一隻紅色皮箱!
他琢磨着,陸知青那麼洋氣又漂亮的女孩兒,這紅色皮箱正適合她用!
不僅如此,霍辭又特地問了這城裡的售貨員,省城結婚都需要準備啥?
那售貨員熱情地介紹:「三轉一響啊,手錶,單車,縫紉機,收音機!」
霍辭沉吟一番,單車陸知青已經有了,那麼他就趁着自己手裡有錢,給她買一塊手錶,一台收音機好了,縫紉機太大件,塞不到包里去,暫時就不買了。
等把東西都買好,他裝了一個大包,數了下,總共花了一百出頭,還剩下將近三百塊呢!
這錢畢竟不算是啥正經途徑賺到的錢,霍辭還是決定抽出來一部分錢捐贈給福利院。
另外他路邊隨便找了個人給劉老大那邊寫了一封信。
當晚,霍辭把所有東西都放到貨車裡,丁曉珍跟王師傅買好東西回來之後,三個人直接開車離開了省城。
劉老大是在一天後收到了那封信,不是正經途徑郵寄過來的,而是一個要飯的送來的。
他這兩天為了那四百塊跟那塊雞血石,差點沒把整個省城翻過來!
右眼被霍辭打得烏黑一片,看東西模糊不清,醫生說雖然沒有失明,但視力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劉老大氣得上火,牙齦出血,嘴巴長泡,吃不下睡不着,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搶了他四百塊的狗雜種給揪出來活活打死!
忽然見到一封信,他忙不迭地打開,就瞧見信上是幾行陌生的字跡。
「劉老大,咱們不打不相識,往後我若是再來省城必定還來找你。這一次呢,我也不讓你做虧本的生意。錢我拿走了,你買的東西在布包里。」
跟信封一起送來的有個布包,劉老大激動無比,還算那個狗雜種有良心!知道道上的規矩,拿了錢就得把東西留下!
哪知道顫抖着手拆開布包,他瞧見裏面只有一塊平平無奇的爛石頭,偏生石頭上寫了兩個刺眼的大字!
「教訓!」
「我日他娘的!!他說我是買了個教訓??我劉老大這輩子從未受過這種奇恥大辱!!!我一定要宰了這個雜種!!!!」劉老大捶着胸口嘶吼,活活氣得吐了一大口血!
另外一邊,霍辭跟王師傅連夜開車回去。
丁曉珍忍不住抱怨:「為啥非要夜裡開車回去?」
王師傅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丁曉珍要去逛街非要拖到那麼晚。可霍辭絲毫不給她面子:「不是你拖延的時間嗎?你要是早點回來,咱們九點之前就能到鎮上。」
丁曉珍本身對霍辭就有意見,這個時候更生氣:「那咱們不能住一晚上招待所嗎?非要火急火燎地回來!」
霍辭聲音毫無感情:「我窮,沒錢住招待所。」
廠里也沒給他們住招待所的錢,第一個晚上就是王師傅跟霍辭在醫院的椅子上湊合的,丁曉珍自己在招待所睡的。
丁曉珍越想越憋氣,就算在省城買了那麼多好東西,可她還是難受!
起初是看上霍辭,覺得征服霍辭會很簡單,現在越是霍辭對她冷淡,她越是起了逆反心理。
她就不信了,霍辭還能一直不對她動心?
不說其他的,她廠長女兒的位置就足以讓大批的男人跪在她腳下!
丁曉珍氣着氣着睡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都夜裡十二點了。
王師傅把丁曉珍放到丁家門口,而後又順路把霍辭送到了南山村那邊。
霍辭提着自己買回來的東西,原本想直接回家的,畢竟這麼晚了。
可不知道為何,他還是繞路到了陸知青的屋子後頭。
也就兩天的時間,這兩天一直下雨,薛寧沒做什麼事情,除了看農業相關的書,就是去田裡觀察農作物發芽的情況。
很明顯,用了她提供的小麥種子跟化肥的田裡,麥子發芽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薛寧在屋子裡睡覺,霍辭就在她屋子外面的牆根下站了一會兒,還能聽到她睡夢中翻身床板微微的吱吖聲。
霍辭無意識地一笑。
哪怕是隔着牆,只要離她近一點,好像心情就會好一點。
他只站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舍地回家去了。
這兩天李小草都沒睡好,她一合眼都是小兒子跟那個沒良心的爹一樣一去不回的畫面。
忽然深夜中聽到有人敲門,李小草歡喜地立即披衣裳去開門!
等點了油燈把霍辭帶到堂屋裡,霍辭打開那隻包時,李小草眼都瞪圓了:「老二,你,你這是搶劫去了??違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
霍辭有些無奈:「娘,我上哪兒去搶?這都是我自己掙的,自己買的。」
他含糊地把自己賣雞血石的事情一說,當然,一場驚心動魄的危險事件被他說成了順利地賣雞血石事件,李小草驚喜不已!
「哎呀哎呀,這東西好!這省城的東西確實好!這下你跟陸知青的婚事娘可就不愁了!娘琢磨着,給你們打一張新的床,還有盆架,桌子……
那屋子雖然你大哥結婚的時候是修葺了下,但牆上只是貼了報紙,一點都不好看!既然你現在手裡有錢了,就刷個白牆吧!還是白牆好看哪!」
霍辭瞧見他娘這麼高興,也鬆了一口氣。
「娘,您想怎麼安排都成,反正現在結婚的錢是肯定夠了的。」
不僅可以把方方面面都安排得風風光光,還能給陸知青一筆不少的彩禮。
霍辭在心裏默默地計划著,結婚之後,他要讓陸知青過上更好的日子,這房子也有點小,他一定會想辦法賺錢,給家裡蓋一座寬敞的大房子。
讓他爹的在天之靈也能放心,他們顧家的苦日子總算是要結束了!
再也不會吃不起飯餓肚子了!
可此時此刻,聽到動靜假裝起夜的姚金菊卻像是渾身披冷水一樣地難受。
一家人是啥意思?不就是互相幫扶嗎?都是姓顧的,咋霍辭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大哥顧山着想?
李小草作為當媽的,偏心真的偏到了西天!
她就不信這樣的家庭能過好!逼急了她就分家,丟的是顧家的人!

第75章毆打姚金菊
姚金菊怕自己的動靜被婆婆李小草發現,少不了挨批評,立即悄悄地回屋去了。
可是她怎麼睡得着?想到小叔霍辭這一趟回來竟然帶了那麼多的好東西,一下子掙那麼大一筆錢!卻都要花在陸知青的身上,她就難受到心絞痛!
姚金菊看着在身旁扯鼾的顧山,使勁兒把他推醒。
「你還睡!你知道你二弟回來了嗎?他帶回來好多東西!說是賺了好幾百塊!但卻都打算花在陸知青身上,這怎麼能行?有那個錢都夠蓋兩間新屋子了!你當大哥的都不管管嗎?」
姚金菊真的心疼,好幾百塊啊,竟然去買什麼手錶,收音機,皮箱!剩下的錢竟然也要花在婚禮上!
那些錢留着多蓋兩間屋子不好嗎?錢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顧山有些懵,也有些不信:「怎麼可能,他就是去省城送貨,怎麼可能一下子掙幾百塊……」
見顧山不信,姚金菊就把自己親耳聽到的小叔子跟婆婆的話轉述給他。
顧山逐漸清醒,愣神一會兒,還是臉色有些複雜地說:「金菊,咱倆是夫妻,不管咋說現在也結了婚了,是要正經過日子的,那有些話我也就不瞞着你了。
我是不如二弟能幹,但我也不是個窩囊廢,跟村裡其他男人比起來我也不遜色,咱只要踏踏實實的,我主外你主內,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姚金菊一臉陰鬱:「日子好起來?咱村有幾家能過好日子的?人要是運氣不好,再努力也沒用!你二弟運氣這麼好,肯定是顧家祖墳的好運都被他沾了,是不是他背地裡幹啥了?不成,你得找他說說……」
顧山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自己之前犯過錯誤,鑽過牛角尖,但現在看來,姚金菊鑽牛角尖比他還厲害!
他咬咬牙:「什麼運氣?你看着人家只是運氣好,卻不知道人家背后里付出了多少努力!霍辭也不是天生就這麼能幹的!我十幾歲的時候生過病,不能幹重活,那時候俺家沒有頂樑柱!
家裡只有霍辭一個男孩,他只能強撐着去幹活,硬逼着自己練出來的!」
忽然被姚金菊一激將,顧山許多塵封已久的回憶湧現出來,他自己都愣住了。
是的,他一直也都認為二弟體力好,幹活多,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可現在猛然回首才發現,其實霍辭不是天生神力啊!
都是生活所迫!
顧山鼻子有些酸:「再說說我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當初為了咱們結婚,為了那大衣櫃,我娘去賣血。所以那大衣櫃就算娘開口讓咱們讓給二弟,我反倒鬆了口氣,不然我日日看着大衣櫃都睡不着覺!」
姚金菊瞪着眼,下意識地說:「你娘賣血怪我嗎?是我讓她去賣的?再說了,你娶別的媳婦就不需要花錢嗎?你們家沒錢,怎麼能怪我了?」
顧山張張嘴,知道跟姚金菊聊不到一塊去,忍不住拍拍自己的頭:「好了,不說了,睡覺!」
男人的睡眠是真好,即便是吵了一架,倒頭還能繼續呼呼大睡。
姚金菊卻一夜沒睡着,快天亮時總算想到了一個讓自己舒坦點的辦法。
雖然李小草說了他們兄弟倆賺的錢各自花各自的,霍辭要娶媳婦不錯,但顧靜現在可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所以一大早的,姚金菊就去了顧靜的屋子裡。
她拿了一把梳子遞給顧靜:「靜靜,嫂子看你頭髮挺好的,這梳子留給你梳頭用。」
顧靜看着姚金菊手裡那把半新不舊的木梳子,再看看自己手裡的木梳,有些尷尬。
姚金菊看了看,也覺得意外:「靜靜,你這梳子哪裡來的?」
顧靜手裡的梳子瞧着就精緻漂亮,雖然也是木梳,但那光澤,花紋,瞧着都精緻多了!
「是,是陸知青送我的,她說這梳子用着對頭髮好。」
陸知青送顧靜的梳子確實好,帶着淡淡的香味,梳過頭髮之後頭髮也會有香味,而且會變得更順滑,顧靜喜歡的很,當寶貝一樣。
姚金菊心裏羨慕不已,但還是把舊梳子塞給顧靜:「那這個你也收着,替換着用嘛。說起來嫂子其實有事兒求你,你大哥的腿之前不是受傷了嗎?現在看着好像能正常走路了,但其實還有一道疤痕一直沒有長好,天天夜裡疼得睡不着。
我聽人說有一種葯塗上去有用,就是貴。嫂子現在手裡沒錢,能不能問你借十塊錢買葯?等你大哥手裡有錢了立即還你!」
顧靜站在小屋子裡,頓時有些慌亂:「真的?那我去跟娘說說……」
姚金菊摁住她:「你大哥不想讓娘知道,不然咱娘又心疼得睡不着,他甚至都不想讓你跟老二知道,就想自己忍着。我要不是心疼他我也不來求你。靜靜,你要是不想借也沒事,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說著姚金菊擦擦眼睛,一派擔心的樣子。
顧靜很捨不得那錢,但那是她親大哥,她還是拿了出來。
「那嫂子你先拿着去給大哥買葯吧,讓大哥身體好起來最重要,畢竟他是要養家的。」
雖然把錢給出去了,顧靜心裏還是挺難受的,她都計劃好了用這錢買什麼東西當做二哥跟陸知青的結婚禮物了,忽然錢沒了,她還怎麼買?
陸知青對她這麼好,她卻不能回報陸知青什麼。
想想顧靜難受得想哭。
姚金菊拿着錢,心裏得意地出了顧靜的屋子,琢磨着這錢誰也不能讓知道,她先留在自己腰包里,顧靜臉皮薄肯定也不好意思要的。
哪知道才出了顧靜屋子的門,她就一頭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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