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林陸安然》[許嘉林陸安然] - 許嘉林陸安然第4章(2)

嘶鳴一聲,跑得更快了。
醫館。
等馬車停在了醫館前,天早已大亮。
蕭明手忙腳亂地掀開車簾,許嘉林抱着陸安然立刻衝進來醫館。
京城的人都識得許嘉林,見他來了,醫館大夫楊忠忙跑了來:「太傅大人,這是……」許嘉林將陸安然輕放在榻上,語氣冷厲:「快看看她!」
楊忠聞言,立刻坐了下來,將絹子撲在覆在陸安然手腕上,認真的把脈。
一旁的兩個學徒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了許嘉林,只是互相看了一眼。
都說蕭太傅飽讀詩書,溫文爾雅,今日見了,飽讀詩書也許是真的,但溫文爾雅就有待考究了。
過了一會兒,楊忠的手像是被針扎一般彈開,他站了起來,額頭竟多了層汗:「大人,這位姑娘她……」許嘉林向來不喜急性子的人,此刻他卻更厭惡楊忠這般慢慢吞吞的模樣。
「說。」
不過一個字,卻冰冷的讓楊忠渾身一顫。
「回大人,姑娘先前服用了慢性毒藥,現在毒入五臟六腑,恐怕……」楊忠看着許嘉林越漸陰翳的眸子,硬着頭皮道,「時日不多了。」
許嘉林瞳眸一震,心底狠狠地被敲了一下一般顫疼。
她服用慢性毒藥!?
然而他也顧不得其中緣由,只問:「有何法子解毒?」
既是毒,總有解藥。
楊忠細想了想,才回道:「老朽曾聽聞生於北疆的『玉蟲草』可解這血毒,只是藥草難得,況以姑娘現在的情況,以人蔘吊著也只能撐兩月時間。」
北疆千里之遙,就算花一月時間能到,但玉蟲草也難得。
許嘉林看着面色痛苦的陸安然,心如刀割。
他怎能忍心看她受折磨,又怎們忍心看她就這麼離開。
他也不願意!
縱有一絲希望,他也不能放棄。
許嘉林正要讓楊忠開幾副葯,蕭明突然走上前道:「少爺,因傷卸任的秦奕將軍曾經不是贈您幾株『玉蟲草』嗎?
可您覺太貴重就沒有收。」
許嘉林聞言,眼眸一亮。
他怎麼忘了,曾經秦奕駐軍北疆,手裡自然是有那草藥的。
他有些懊惱地握了握拳,當初他推辭的東西如今竟成了陸安然的救命之物!
「咱們去臨安尋秦將軍,一來可以救陸安然公主,二來還能請回七公主啊。」
蕭明頭一遭覺得自己這麼聰明,但此刻他也不敢露出太得意的表情,畢竟陸安然還命懸一線呢。
許嘉林也覺這是個好辦法,臨安離京城不過六七天路途,若是快些,五天左右就可以到了。
他立刻吩咐楊忠去準備人蔘丸,又讓蕭明準備了幾件乾淨的衣服和一床被褥放在馬車上。
剛入辰時,馬車再一次飛馳出了西城門。
路過陳大娘家時,蕭明特意轉頭看了眼,竟發現陳大娘和陳籙都站在門外。
當看到馬車飛奔而過,陳大娘臉上划過一絲驚喜,但更多的是擔憂。
見那馬車越來越遠,陳籙不安地問道:「陸安然姐姐不會有事吧?」
陳大娘雙手合十地看着天,也是滿心的關切。
「陸安然是好人,老天爺不會這麼不長眼的。」
第二十四章 自作多情到了午時,馬早就跑累了,蕭明只好停了下來,跳下去:「少爺,馬都累了,歇會兒吧。」
許嘉林也覺路途太過搖晃,久了怕陸安然受不住,便也沒說什麼。
這時,陸安然忽然醒了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除了四四方方的車頂,還有就是許嘉林那張滿是喜憂交加的臉。
「陸安然。」
陸安然長睫微顫,一喘一字地笑了笑:「先生……許久都未叫過我,名字了。」
她其實也不記得了,那怕叫了,後面也會帶上多餘的「公主」二字。
宮人叫宛瑤七公主,卻不叫她八公主,連皇上都不認她,旁人又怎麼尊她為公主。
除了阿蘭,許嘉林叫她公主時,她只覺心酸。
許嘉林下顎一緊,看着她蒼白的笑,心更是正被撕扯着一般。
他眼角微澀,伸手將陸安然輕輕攬起:「先吃藥吧。」
陸安然一怔,唇邊一股苦澀的藥味似是勾起了那幾月她服藥的記憶。
她偏過頭,無力地抬起手,欲PanPan推開他:「放開我。」
突如其來的抗拒讓許嘉林眉頭一蹙:「怎麼了?」
陸安然咬了咬下唇,眼中帶着疏離和悲戚:「你如今已是七駙馬了,不能……」今天應該是許嘉林和七公主成婚的第七天。
許嘉林動作因她的話而頓住,陸安然以為他和七公主已經成婚了。
半晌,許嘉林低沉的聲音在不算擁擠的馬車中響起:「七公主去臨安了。」
陸安然眼眸一怔,緊咬着嘴唇瞬間鬆了,只剩下幾個齒印。
「什麼意……咳咳咳咳……」疑問還是被一陣劇烈的咳嗽給截住了,陸安然瘦弱的身子咳的猛顫。
許嘉林連忙將她攬入懷,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見她不咳了,便把人蔘丸塞進她嘴裏,又餵了她幾口水。
見她臉色好了些,懸着的心才堪堪落地。
「等到了臨安,找到秦奕,解了你的毒。」
許嘉林眉眼間帶着些許不安,話似是沒有說完。
他不敢確定,秦奕手中是否還有玉蟲草。
若是有,治好陸安然後,他自回去求皇上,收回賜婚聖旨,所有罪名他一人承擔。
若沒有……「先生。」
陸安然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就不問問,我為何服毒嗎?」
許嘉林抿唇:「我不知緣由,但我能理解。」
他語氣雖平淡,可多了幾分憐惜。
陸安然好似能感覺到毒在身體里四處遊走,她的生命也在繼續被它啃噬着。
只是她沒想到,許嘉林會找到她,更沒想到,他說要找秦將軍,給她解毒。
「先生……是要去找七姐嗎?」
陸安然忍着痛問了一句。
許嘉林「嗯」了一聲,一副理所當然。
陸安然心一沉,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許嘉林頭等大事是找宛瑤,救她,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如果真是這樣,她更覺不該和他一同走了。
在許嘉林微怔的目光下,陸安然強撐起身子坐起來,聲音更顯虛弱:「陸安然不便同行,畢竟……先生也算是我姐夫,若是被人知道,有損你……顏面。」
她從前總幻想和許嘉林永結連理,但此刻她只想和他劃清界限。
她不願他再受別人的非議。
許嘉林從小到大,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
第二十五章 臨安許嘉林聞言,臉上眼底的擔憂慢慢退去,倒是多了一絲怒意。
但是他知道陸安然在意的是他和七公主的婚事。
他平復了些許的怒意,放下水囊:「我不會娶她。」
何況七公主也不會嫁,她若真想嫁,也不會等到大婚那日一走了之。
陸安然一愣。
許嘉林說不會娶七公主?
那不就是抗旨了嗎?
先一刻的欣喜而又被憂慮所代替,她緊蹙着眉,蒼白的臉上滿是掩不住的愁緒。
許嘉林看着她,心中滿是不忍,更覺一絲從未有過的愧意。
無論何時,陸安然總是將他放在首位,哪怕是在自己生死不知的情況中,她擔心的還是他的名聲和性命。
他怪她隱瞞,但他怎麼去細想過她在冷宮的凄苦。
許嘉林遲疑了一下後,慢慢地伸出手覆上陸安然的手,聲音低沉:「等你好了,一切有我在。」
陸安然眼睫猛地一顫,手背上的溫度好像燙傷了她一般。
許嘉林這句似是要讓她把一切託付給他似的話讓她有些恍惚,甚至認為自己是幻聽了。
她不由自主地紅了眼,抬眸望向許嘉林。
他眼中再無那如針的厭棄,若不是他這張臉,陸安然真的以為他不是許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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