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眼底全是寒霜：「誰讓你跑到這裡散播謠言的！柳家你是不想要了！」
柳青身體一僵，但還是強撐着回答：「我沒有說謊，新聞已經播報了，顧氏當家搶救無效身亡，顧家小女兒瑞士……墜雪身亡！」
「夠了！」周祁深沒由來的的怒火中燒，「顧家玩什麼把戲我不管，但是你柳青記住，如果我奶奶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們一家陪葬！」
說完，他就邁開步子走向傅艷琴，柳青慘白着臉喊道：「我說過你後悔的，可你不信！你認為許菀予會耍花招，可以，那你覺得她爸那麼古板的人，會放任顧氏不管跟着玩假死嗎！」
周祁深腳步一頓，他轉頭看向柳青，眼底一片寒涼：「滾！」
柳青被看得心臟一緊，也明白自己現在屬於在獅子嘴上拔毛，她不敢再吭聲，轉頭提着裙子就跑走了。
柳青走後，周祁深來到傅艷琴身邊，疲憊的喊了句：「姑姑，奶奶怎麼樣？」
傅艷琴搖了搖頭：「人老了，身體都那樣，這段時間誰都別刺激她，熬一點算一點吧。」
周祁深怔住：「什麼意思？」
傅艷琴也不隱瞞：「老太太心臟已經不行了，也不適合做手術，只能靜養，時間……不定。」
周祁深開始顫着手去翻煙盒，卻被傅艷琴抬手止住：「奶奶睡前一直在找許菀予。」
周祁深沉默。
傅艷琴也吐出一口鬱氣，靠着牆壁沒有出聲。
沒多久她就接到一個電話，掛斷後，整個人扶了扶額：「明天，去參加顧家父女的葬禮吧。」
「……姑姑，你也要跟着鬧嗎？」周祁深忽然就發起了脾氣，整個人陰沉的可怕。
傅艷琴笑了：「寒年，你實話告訴姑姑，你是不是喜歡許菀予。」
「沒有！」周祁深抽出香煙想要點燃，卻因為手指太過顫抖一直無法成功。
傅艷琴作為過來人還能有什麼不懂得，她一把打掉周祁深手上的打火機，指着自己最疼愛的侄兒，眼底滿是苦澀：「你真是糊塗啊——！」

第十三章接送遺體

「寒年啊寒年，姑姑這些年一直把你當親兒子培養，甚至為了你不要孩子，所以當你告訴我，你討厭許菀予的時候，我一直幫你從旁打壓！你說你不喜歡柳青的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可你呢？轉個身就告訴我你要和柳青訂婚！」
「要不是今天柳青上門來說，你是為了逼出許菀予，我都不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陷入請往而不自知！！」
「夠了！」周祁深咬牙，「我的婚姻從來就沒想要姑姑你來參與！我是對許菀予冷漠，但我起碼不會拿對方的家人來威脅，喪偶？呵，姑姑，你真是我的好姑姑啊！」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傅艷琴站在原地，忍不住喊道：「你要是真關心她，你會這麼任由我欺負嗎！你這個混賬小子，明天顧家葬禮你必須給我去！」
周祁深腳步不停，甚至越走越快。
傅艷琴扶額，整個人都頗為神傷，連自己丈夫走到身旁都不知道。
「顧家的收購，我不會同意的，我知道結婚這些年你沒愛過我，也知道你心裏苦，所以你的小脾氣我都忍，但是艷琴，顧家……是你欠的。」
傅艷琴看着丈夫的身影，忽然忍不住哭出聲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怪我！沒有你們的縱容，我會去做嗎？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愛你！那你呢，你愛過我嗎！」
男人高大的背影微微一僵，隨即自嘲道：「不愛你，我又何必縱容你。」說完，他就下了樓。
傅艷琴呆在原地，忽然蹲下埋頭大哭，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個被她欺負許久的許菀予。
顧家葬禮上。
顧母因為搶救回來，還在病房修養沒有醒來。
顧千鶴站在冰棺面前看着自己姐姐平靜的面容，眼淚就這樣無聲的掉落。
肖洛川站在一旁，也紅着眼拍了拍他肩膀：「節哀順變，我想對於你姐而言，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顧千鶴哭他轉頭看着這個自己從小崇拜的哥哥，眼底全是悲涼：「洛川哥，於她是解脫，於你呢？於我們家呢？於我爸呢！」
肖洛川再也不能回答，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去說明呢……
「晚上我去接我爸的遺體，我媽那邊我勸不住，洛川哥，你就當我窩囊，你幫我去勸勸吧。」
肖洛川點頭，一下子失去了女兒又失去了丈夫，確實沒睡能勸得了。
但：「要不你爸那邊我去接，我覺得阿姨應該最想看到的人是你。」
顧千鶴搖頭拒絕：「她看到我，情緒會失控對於她調養身體不好，也別告訴她我爸的事情，就說還在隔壁，讓她養好身體，我爸……就由我這個親兒子去接送吧。」
「行，有需要找我。」
顧千鶴點了點頭，隨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肖洛川，由衷說道：「哥，向前看，慢慢試着忘了我姐！」
肖洛川目光越過他，望着不遠處站着的白衣少女，輕聲回答：「好。」

第十四章幻覺

顧千鶴去準備葬禮事宜，肖洛川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個少女看，直到女孩歪着頭笑了笑，他才跟着勾起唇角。
眼前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躺在冰棺里的許菀予。
肖洛川從幫許菀予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莫名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沒有告訴任何人，肖洛川就這樣獨自享受着這份私有的美好。
女孩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他也跟隨，兩人就這麼一直走着，女孩停下腳步，說道：「幸好，還有你看得見我。」
肖洛川紅着眼，抬手想去撫摸女孩的髮絲，手指卻就這樣滑過，空無一物。
「易檸……」
許菀予聳了聳肩，一臉歉然：「很抱歉，讓你們都難過了。」
肖洛川抬手放在唇邊，搖頭說道：「噓，是很抱歉，我沒來得及救你。」
原本還笑着的許菀予眼睛慢慢積攢淚光：「是我不乖，可是怎麼辦，我爸好像生我氣了，我找不到他，也接不到他……」
肖洛川唇畔不停輕顫，淚水滑過嘴角：「伯父他不敢讓你看見，是害怕你哭啊……乖，待在我身邊，等到伯父想通了，肯定就會來找你了，好嗎？」
許菀予抹掉眼淚，臉上再次綻放笑容：「行！那我等會陪你一起去看我媽媽，我，想她了。」
「好，我去給千鶴說一聲。」
許菀予立馬張開雙臂攔住了他：「你千萬別說看得見我哦，不然別人會以為你瘋了的，而我……也只想靜靜看着他，對於這個弟弟，我虧欠太多了。」
肖洛川點頭，眼底全是寵溺：「好，都聽你的。」
回到場內，顧千鶴正站在冰棺旁邊不停擦拭眼淚，肖洛川走去：「遺體會有人專門看守，伯父那邊，晚上去接回來會更好一些，要不要先跟我看一趟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