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阮青黛》[晏珩阮青黛] - 第3章

安帝冷淡道:「你父阮國公哀逝已久,其眷內誥命本是破例恩賞,可你母親卻不知感恩,大鬧積雲巷,讓朝堂京中皆因她沸揚,今日朕黜其國夫人之號,念其年邁留待孺人,居家思過,若有再犯決不輕饒。」
「至於阮家子,小小年紀便心性狠辣,既無識人之明,又難寧內帷清靜,那錄事郎就先別幹了,發回翰林好生修身養性,學會做人再為官,阮鴻管束家中不嚴,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阮鴻跪在臉色慘白,眼前泛黑的同時幾乎暈厥過去。
晏珩:「阮侍郎還不謝恩。」
阮鴻喉間泣血,可對上安帝滿是冷凝的目光,只能渾身發冷地叩拜在地。
「臣,阮鴻,謝陛下隆恩。」
一場早朝結束,原是兩方博弈,最終晏珩卻半點未曾受損,反是陸崇遠這邊,不僅折了一個御史台的心腹,還與皇帝博弈之間輸得一塌糊塗,阮家更慘,既丟了老夫人的誥命,又損了一個前途無量的阮瑾修。
待到從大殿中出來,阮鴻臉色慘白望着施然而出的晏珩:「晏督主好狠的手段。」
「過譽。」
晏珩眸色清淺:「若不是你們盯着個小女娘,本督這些手段也無處施展。」
阮鴻氣的喉間腥甜:「晏督主倒是護她,可你是不是忘了阮青黛也是姓阮的,就算真得你庇護她也還是阮家人……」
「那又如何,她若願意,改姓晏也行。」
「你!」
阮鴻勃然大怒,陸崇遠伸手攔着他:「晏珩,你何必這般咄咄逼人,朝中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般插手他人府中之事未免太過了,幾個小兒之間胡鬧竟也值得讓你搬上朝堂,老夫往日當真是太過高看你了。」
晏珩散漫着眼笑了聲:「本督倒從未高看過你,陸公還是一樣的虛偽,你老與其跟本督打這嘴仗,不如想想何宗然殿前執鞭受戒,那臉皮能撐住幾天吧。」
日頭正好,盛光漫於肩頭,他瞧着那頭剛醒過來滿目猙獰厭惡的何御史,
「咦,何大人醒了,那正好,趁着陸公還在,上廷杖吧。」
一群宮人上前,拖着何宗然便到了台階之下,將人壓在檯子上取了廷棍過來。
何宗然臟腑生疼伏在地上嘶聲道:「晏珩你個閹狗,你今日如此欺我,定然不得好死,你……」
啊——
一聲慘叫,棍棒落在他嘴上,那何御史滿嘴是血。
「可別打壞了何大人的嘴,明兒個還得背讀儒家五經,打腿就成,抬着跪着,不妨礙受罰。」
晏珩瞳仁靜沉,說出的話讓陸氏身後那些朝臣都是目眥欲裂,而那些個行刑的宮人未曾再傷那何御史臉面,只是拿着廷棍朝着他下身打去。
那些個棍棒足有三尺寬厚,每一下都落實皮肉,沉悶的響聲之下甚至能聽到骨節斷裂的聲音。
那何宗然先前叫囂的多厲害,此時就疼的有多狼狽,只不過挨了三五下就已然忘記剛才風骨,趴在地上恨不得將心肝脾肺都連血吐出來。
他不斷地慘叫哀嚎,嘴裏叫聲驚得殿門前朝臣都是臉色慘白。
晏珩抬眼看向殿前時,無論是阮鴻還是其他人,都是齊刷刷地避開他眼。
「何大人忠肝義膽,本督還是佩服的,陸公待會兒記得將人抬出宮去,尋你家那醫術驚人的府醫替他瞧瞧,若不然明早殿前見不着他,那可就是抗旨的大罪了,本督可不想帶人抄了何大人府邸。」
「這年頭,骨頭硬,腦子蠢的人不好找了。」
徐徐郎朗的聲音點起一片火氣,晏珩袍裾輕揚轉身就走。
徒留陸崇遠等人站在殿前氣得臉上乍青乍白,咬碎了一口老牙。
聽着那些人在晏珩離開之後罵著他「閹狗」、「佞臣」,嘴裏滔天的污言穢語,恨不得將一切惡言都落在晏珩身上,可偏偏連謾罵之時都是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人聽去了一星半點。
曹德江臉上露出嫌惡之色,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寒門官員也都是紛紛鄙夷。
先前朝堂之上這些人如何彈劾晏珩他們有目皆睹,後來何宗然露頭後他們怎樣將人推出來人人避之不及,他們也看的清楚。
曹德江等人雖也覺得晏珩行事張狂無度,可這陸黨的人才是真正上不得檯面,瞧着就叫人想要啐上一口。
「曹公,晏珩今日這般不饒人,陛下依舊縱着,看來陛下對世家的忍耐是到了極限了。」文信侯壓低了聲音。
曹德江面色微沉:「晏珩所行未必是壞事。」
他們這些清流門戶這些年屢遭世家打壓,寒門士子難以出頭,若真能除了世家對朝堂、對天下都是好事。
文信侯道:「那阮家那邊……」
「阮家攀權附貴,討好世家,毫無半點阮國公當年風骨,晏珩此人睚眥必報,我總覺着阮家這事有些蹊蹺。」
曹德江低聲說完後,扭頭看向文信侯:「我記得你家夫人與鋮王妃交好,不若讓她去鋮王府探望一二?」
文信侯愣了下,隨即點頭:「我回去問問。」
阮青黛全然不知宮中之事,搬到積雲巷後,府中沒有尊長需要她每日請安,屋中也全都是自家下人。
秦娘子交代了她要多休息才能早些康愈,府里的人皆知道她有傷不敢驚擾,花蕪守在房檐下遣散了院子里打掃的下人,圍着炭爐烤着番薯。
青黛一覺睡至晌午,才被外面傳來的烤番薯的香氣饞醒。
「女郎這鼻子當真是厲害,睡夢中都能聞見香氣。」
下頭奴婢捧着水過來讓青黛洗漱凈齒,又替她將頭髮挽成個小髻。
花蕪就捧着剝好的番薯遞到了青黛嘴邊:「奴婢才剛烤好呢,女郎就聞着香氣醒了,正巧快嘗嘗好不好吃。」
青黛就着她手咬了一口後,眼睛亮了起來:「好甜。」
「對呢,昨兒個夜裡奴婢在廚房裡尋着,削了個生的啃了兩口就覺着甜,想着烤了女郎肯定喜歡。」
小丫頭貼心地將皮剝乾淨後,將番薯放在青瓷小碗里,取了湯匙放在碗里,讓青黛舀着吃。
青黛掌心握着湯匙吃着眼睛彎了起來,朝着花蕪道:「再烤幾個,晚些給隔壁送去……」
說罷想起晏珩矜貴冷凜,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很難想像他抱着番薯啃,她連忙反悔。
「算了,阿兄恐怕不吃。」
「不吃什麼?」
門外有聲音傳來,青黛含着湯匙抬頭,就見鋮王妃領着蔣嬤嬤從外間進來。
她臉上施了粉,薄薄的胭脂蓋不住眼底青黑,哪怕入內時神色如常,青黛也能瞧得出鋮王妃臉上遮掩不住的疲憊和不濟。
「姨母。」
青黛連忙放下湯匙就想起身,被鋮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