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說？」
他很平和地問她，以一種平等的方式和她交流。
可惜這本就是個尷尬的問題。
她也皺了眉，「那先生也不該……」欲言又止。
他很為難，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煙圈，煙霧瀰漫著。
她忽然咳嗽起來，他很紳士地立馬把煙頭扔在地板上，用腳踩滅。
「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
「我本來就準備和香港的人這樣解釋我們的關係。」
「不是臨時起意。」
他這樣說了無關聯的三句，一句一頓，她緩了半天神。
「可是我與先生並不是……」「遲早……」他打斷她的話，說了兩個字止住，思索是否妥當，又突然想到什麼，目光悲愴。
「無期。」
他留下這麼兩個字，起身出去。
她收拾完躺在床上，隨意拿了一張不知幾年前泛黃的報紙看了起來。
他推門進來，端了兩杯溫水，其中一杯放在她的床頭，馬甲下的襯衫上，金屬紐扣被解開一顆。
「頭暈嗎？」
她搖頭。
他在床沿坐下，看着她的眼睛，「今晚的事，抱歉，我沒考慮你的感受。」
她瞭然笑起來，「但是如此最妥當，不是嗎？
比任何一個解釋都要好。」
他點頭起身，帶上她房間的門。
門要關上那最後一刻，他停下來倚在門框邊，「我覺得還是這樣稱呼你最好。」
「什麼？」
她抬起頭。
他端着水杯，朝着她舉了舉，竟有了敬酒的架勢。
「晚安，江小姐。」
看着她的怔愣，他思索半晌笑起來，「或者，用英國人的說法。」
「Gooddream.」房門關上，把亂了心跳的她關在裏面。
這一覺格外安穩。
她做了夢，夢中有組織里的人，有印象中父母模糊的影子，有叔父壓在她身上時她的哭喊……這些都算是前半夜不太美好的夢。
後半夜的夢，有上海的繁華，南京的自由，還有昨日香港的夜景，紅酒入口的微澀，以及梁先生舉杯說晚安時，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眼裡，盛着他的笑意。
天快亮時，她察覺到門開了，眼皮卻如何也睜不開。
外面的陽光隔着窗帘透進來，房內亮起來，她睜了眼想起身，被子卻被什麼壓住了。
她伸手拽了拽，一聲悶哼，他也睜了眼。
「醒了？」
身側的他坐了起來，襯衫扣子開了一顆。
她疑惑他是何時來的這，何時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