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就許你喝礦泉水？」
陸熠塵失笑，眼底滾過幾分暗彩：「你當然能喝，但這樣，我們就間接接吻了。」
「直接都吻過了。」溫芯大喇喇地坐在地上，「間接又怎樣？」
她的反應帶着不諳世事的純真有趣，可陸熠塵卻並沒有感到高興。
面對這樣親密的關係，她沒有露出絲毫少女應有的羞怯糾結，反倒是他變得婆婆媽媽，斤斤計較起來。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必須讓小丫頭多開竅才行。
陸熠塵兀自盤算着，而溫芯則是專心致志地整理起自己帶來的行李。
看似不起眼的蛇皮口袋裡除了她的乾糧和當作錢包的布袋，餘下的空間則塞了三個精緻無比的木盒。
用柔軟的帕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溫芯打開木盒，又從裏面拿出一把長三尺的嗩吶來。
這把嗩吶通體黝黑，光澤內斂，看上去就絕非凡品。
陸熠塵眯了下眼：「小丫頭，你帶這個下山做什麼？」
「賣藝。」溫芯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說了，我媽這回住院應該會花不少錢，可我會的不多，只會玩幾樣小樂器，所以就想到了賣藝賺錢。」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陸熠塵表了態。
「不要。」溫芯回絕的很痛快，「我怕我還不起。」
這丫頭當真是猴精猴精的，明明年紀不大，卻深諳人情難還的道理。
但凡她在感情上能有這十分之一的機靈，他也不至於在這怨天怨地怨空氣了。
把嗩吶擦拭過，溫芯立在一旁，再給另外兩個木盒擦拭過，便又放回了口袋裡。
「怎麼不擦了？」
「那是我的保險。」溫芯說道，「萬一我賺不到錢，我就把它們抵給舅舅。」
「你這麼輕易告訴我底牌，就不怕我會做點什麼？」
溫芯歪了下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告訴你，大概，是你長得好看吧。」
這個回答，既率真，又可愛，讓本想多逗她幾句的陸熠塵瞬間啞了聲，麵皮也跟着洇出了一層淺淡的殷粉。
溫芯把東西收拾好，起身出了門。
見她招呼都不打，陸熠塵沉了臉。
恰好，陳琅帶着水溫適合的山泉水敲了門。
陸熠塵隨手擰開一旁的礦泉水，灌了一大口，平息心頭的躁動。
陳琅呆在原地：「三爺……水來了。」
一把將水瓶捏扁，陸熠塵抬眸，目光森寒：「她人呢？」
陳琅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忙答道：「溫小姐在樓下會客室吹嗩吶呢。」
得知溫芯沒走遠，陸熠塵神色平和幾分，隨即又鬧起彆扭來：「她怎麼不吹給我聽？」
陳琅想到剛剛走過時聽到的聲響，咳了一聲：「三爺，溫小姐可能是覺得你受不起這個刺激。」
「我受不起，那誰受得起？」陸熠塵扔開水瓶，神色陰鬱，「你么？」
「三爺，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琅擦了把汗，解釋道，「我剛在樓下看到洛家三少爺跟五少爺在抱頭痛哭，洛三少爺說他不想哭的，可聽了溫小姐吹的那嗩吶後，眼淚怎麼都止不住。而且，我剛就在門外聽了點響，現在心裏也覺得堵得慌。」
陸熠塵並沒感覺有被安慰道，只計較地算着賬。
有幸聽到芯兒的嗩吶，不感恩就罷了，居然還敢哭，這洛修遠當真是皮癢了！
（洛修遠：怎麼又是我，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