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把他一併帶進去。剛一進門，裏面就紛紛然然聚集了許多人，有她大伯錢文，也有她二姐錢橋橋，還有一些她不太認得清的親戚。錢等等徑直推開眾人，找到自己母親趙雅玉，一向鎮定的眸子里染上了慌亂：「媽，奶奶怎麼樣了？」趙雅玉剛哭過的樣子，眼圈有些紅，但還算鎮定，看見錢等等的瞬間擠了個笑出來，叫她心裏一咯噔：「沒事，你奶奶剛才還清醒了，現在正在裏面叫你呢，快進去看看。」錢等等一聽這話就慌了，這陣勢怎麼也看是交代後事的節奏，當下什麼也不管了直接衝進了老太太的房。床側的醫療器材一堆，心電圖滴滴答答的響着。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床上，顴骨因為沒肉而顯得格外突出，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一雙渾濁的眼緩緩睜開，望見錢等等的時候亮了亮，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等等啊……」錢等等的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簌簌地落下來，童年時代錢父早逝，錢母懦弱，根本沒有時間管她，她一直都是跟着老太太生活的，饒是大了，也是同她最親。「奶奶，」她忍着哭腔，握住了她的手，一旁的醫生搖頭嘆了一口氣，外面的人也陸陸續續跟了進來，「我在呢。」老太太也嘆了口氣，一臉憐愛地看着這個最疼愛的孫女：「別哭，小姑娘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奶奶知道等等的心意，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看着你結婚生子，沒能抱上小曾孫。」說到這個，老太太臉上浮現出一點遺憾來，老人家年紀大了，從前還盼着家裡事業能做大，兒女能多多孝順，如今求的，卻是最樸實無華，要是能看見最疼愛的孫女成家立室，有了着落，便是死而無憾了。可惜，這個願望，怕是有生之年她都等不到了。錢等等自然沒有錯過老太太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腦子裡的弦噔地一聲突然震動，她猛的一擦淚，聲音因為過分用力而變得沙啞不堪：「奶奶，有的，有的——」「你等着，我現在就將他帶上來！」說完這句話，錢等等猛的衝出房，留下一臉不解的眾人。樓外，姜本川等的有些煩躁，身上連個表都沒有，乾脆下了車透透風，打量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可是還沒站穩，手突然被人拽住，錢等等一張帶淚的臉猛的呈現在他面前，拉着他就朝裏面跑去。姜本川跑的莫名其妙，印象里，好像還從沒有人這麼不分大小地對過他，正想呵斥，冷不丁藉著月光看見了錢等等臉上的淚，莫名地就將那些話咽了下去。當錢等等破開一眾人拉着姜本川撲在老太太床側時，所有人都是震驚的。錢等等跑的踉踉蹌蹌，聲嘶力竭地衝著床上已經有要昏迷跡象的老人喊道：「奶奶，你還沒給我過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