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忍着怒氣，沖唐檸擠出一個笑，「唐老師先休息會吧。」

唐檸腳下踩的那雙高跟鞋就有十厘米，拍攝因為男星卡進度，她也跟着站了快兩個小時，又一直在凹造型，擺各種pose，說不累是假的。

她點點頭，寬慰那個男星幾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小吳給她倒了杯溫水，唐檸接過，小口喝着。

攝影師把男星喊到一邊，給他說拍攝技巧，花了快三十分鐘，拍攝才繼續進行，這回倒是順暢不少。

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照片才勉強拍完，小吳跟着唐檸出去，何喻還堵在路上。

晚上的風更冷，一吹過來，唐檸忍不住瑟縮，小吳連忙把外套遞過來，「姐，還是穿上吧。」

唐檸接過來，披上，收效甚微，裙子雖然長，但膝蓋以下是開了叉的。唐檸突然有些後悔沒換衣服再出來，她吸了口氣，把口罩和帽子都戴上。

兩人就站在大廈旁邊的馬路上，後邊不遠的地方停了輛轎車，黑色的車身彷彿跟黑夜融為一體，默默隱匿着。

車裡坐了兩個男人。

駕駛座上的男人看了眼前邊，又側頭看了眼旁邊的人，笑，「紅色裙子那個，長的很靚。」

周肆笑笑，目光淺淡地從女人臉上移開，不置可否，「所以呢？」

宋年和輕輕笑，「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挺感興趣的。」

他輕敲兩下車窗，「她叫什麼……唐檸，對吧？我妹妹好像跟她挺熟，給你介紹介紹？」

車廂安靜一二秒，周肆低頭，咬住一根煙，輕笑，「謝了。」

「不需要。」

宋年和滿懷深意地看了周肆一眼，嘖一聲，「不感興趣？正好了，我倒覺得這姑娘長的標緻，挺對我胃口的。」

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動作頓了一下，抬眸，掃了他一眼，周肆似笑非笑，「你感興趣？」

宋年和後靠，「不行？」

周肆點了煙，深深吸了一口，半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行啊，怎麼不行？」

他是笑着的，但那笑有點涼。

像藏了一把刀。

刺人的很。

宋年和嘖了一聲，沒再說話，擰了鑰匙，踩下油門，往前面開。

車子從女人身邊緩緩開過。

餘光里，男人視線往外瞥。

宋年和唇角上揚，這男人啊，總歸是口是心非的。

他就看看，周肆想把人藏到幾時。

藏的久了，可是會出事的。

總是不注意的話。

那後院兒啊。

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起火了。

*

沒等多久，何喻的車子在兩人面前停下，唐檸上車，脫下高跟鞋，緊繃的身子才算是放鬆下來。

何喻抬手把空調溫度升高，發動車子，「你看起來好像很累，我聽小吳說那新人卡進度了。」

「還好，拍的有點久。」

唐檸搖頭，溫度上來，暖和不少，她從包里拿出手機，微信聊天界面，置頂那層不知何時進了信息。

周肆：今晚回家。

十分鐘前。

她工作的時候手機都會調靜音，忘了打開，他能主動找她，唐檸嘴角弧度彎了彎。

唐檸：現在才看見，你吃飯了嗎？

周肆：還沒。

正巧前邊何喻問，「一起在外邊吃飯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