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微晉寒淵獨家》[元知微晉寒淵獨家] - 第1章

林雪舞腳步彷彿被房間里滲出來的冷意凝結,她死死的盯着眼前可怕的景象,簡直牙關都在打顫。
「王爺……你……到底在幹什麼?」
長期以來,她一直以晉寒淵的救命恩人自居,而晉寒淵也從來沒有對她冷言冷語,也就是這樣,她才敢頂着晉寒淵飽含殺意的目光說出話來。
晉寒淵從寒玉床上下來,走到林雪舞面前,冷眼看着她:「聽不懂嗎?本王要你滾出去!」
林雪舞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晉寒淵的不對勁,她不由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晉寒淵當著她的面,重重關上門,凌冽嗓音如同冷氣溢出門縫。
「自今日起,沒本王的同意,你不得再踏進卧房半步。」
林雪舞被這句話直直刺在原地,她緊緊盯着緊閉的門,心裏的懼意消散過後,嫉妒頓時鋪天蓋地的啃噬心臟。
晉寒淵明明愛的是她,他只能愛她!
元知微這個賤人,就連死了也要佔個位置不成?
林雪舞眼裡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惡毒,站了許久,她才轉身離開。房間里,晉寒淵重新坐在床邊,他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元知微的臉,低聲道:「你別生氣,我把她趕走了。」
「元知微,我從未想過跟你和離,更沒有想過要休了你,你既然成了我的王妃,這輩子都是。」6
他的手撐在寒玉床上,被冰的隱隱作痛,可他卻好似感覺不到,側身躺下,勾着元知微的手指,慢慢閉上了眼。
晉寒淵睜開了眼,眼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起床。
一夜過去,他渾身血液都好似凝結起來,動作也微微有些遲緩。
他換好朝服,看向床上的元知微,輕聲道:「我去上朝了,很快就回來。」
他走出房門,對看守門口的侍衛開口:「看好這間院子,不許任何人進去。」
「是,王爺!」
晉寒淵這才快步朝外走去。
上馬時,他只覺得小腿處傳來一陣刺痛,他眉心微皺,隨即神色恢復正常。
他早年上戰場,身上帶有暗傷,或許是昨日在寒玉床上睡了一覺的緣故,身體里的舊疾發作。
晉寒淵如往常一樣等在宣武門,他身側一圈都沒人。
晉寒淵也不在意,只是靜靜轉動着手上扳指,等待宮門開。
只是,還是有不怕死的人敢上前。
何侍郎行了大禮,語氣微微慌亂:「王爺,拙荊前日替老丞相送葬之後,便毫無音訊,臣去元府卻空無一人,臣斗膽,請問王妃是否帶着拙荊回了王府?」
晉寒淵停下了動作,他冷眼看着何侍郎,久久無言。
就在何侍郎幾乎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淡淡開口:「不曾。」
何侍郎還想開口,卻感覺到一股威勢從晉寒淵身上瀰漫而出,讓他下意識一怔。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晉寒淵這是不願意跟他再說下去了。
何侍郎很識時務的告退離開。
等到宮門大開,晉寒淵率先領着眾臣走了進去。
朝堂肅穆,年輕的帝王坐在上首,雖然還帶着稚嫩卻也威嚴初現。
晉寒淵垂着眸聽着皇帝處理政務,眼裡閃過一絲欣慰。
就在眾臣彙報完畢時,晉寒淵緩步出列,出聲道:「臣,有事奏。」
皇帝眉峰一挑:「攝政王請講。」
晉寒淵直直跪下,垂着眸道:「臣,請求交還攝政之權。」

第15章
一言出,滿堂皆驚,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跪在那裡的晉寒淵。
皇帝怔愣片刻,隨即皺眉:「攝政王輔佐朕是先帝旨意,如今請辭,可是朕做的有何不對?」
晉寒淵定聲道:「陛下如今已能獨當一面,朝堂之事臣不便插手過多,還請陛下應允。」
這是鐵了心要交權了。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着下方的晉寒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半晌,他清朗的聲音響起:「好,朕應允,念攝政王勞苦功高,恢復其南陽王稱號,世襲罔替。」
大秦朝從未有過世襲罔替的爵位,可晉寒淵臉色無波無瀾,他叩首下去:「多謝陛下。」
散朝後,晉寒淵依舊走在最前方,朝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人開口。
「南陽王今日之舉,倒讓我看清自己的狹隘,他對權利從不貪戀。」
眾人也連連附和起來,只是這些話,晉寒淵都沒聽到,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腳步匆匆的回了王府,卻遇到等在門邊的林雪舞。
林雪舞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光亮,急忙迎上前來:「王爺,您回來了。」
晉寒淵腳步微頓,只應了一聲便又朝前走去。
這時,林雪舞開口:「王爺,靈堂已經布置好,不知王爺準備何時送王妃入皇陵?」
晉寒淵眉心猛地一皺,他停下了腳步,轉頭冷冷的看着林雪舞。
「本王的事,無需你多管,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雪舞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感受着下人投來的詫異目光,手指緊緊攥着手帕。
晉寒淵沒管她,直接回了卧房。
他走進去的瞬間,臉色瞬間柔和下來。
「元知微,我回來了。」
四周一片寂靜,他也不在意,將外袍脫下,走到床邊,話語輕緩。
「我今天遇到你姐夫了,他找我問你姐姐的下落,我沒有告訴他,你不想讓你姐姐回何家,本王會將她送回元家的。」
「我像陛下請辭,他准允了,我以後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
他抬起元知微發僵的手放在臉龐,輕聲道:「明日是個好日子,我會送你姐姐出殯,等這件事辦完,我就回來陪你。」
「你喜歡簪花,咱們就簪花,你喜歡畫畫,我就陪你畫畫。」
「元知微,我們還有一輩子時間。」
晉寒淵在屋內坐了許久,才起身出門,去了靈堂。
靈堂內檀香裊裊,那台棺木早已被釘牢,誰也看不清裏面的場景。
晉寒淵喊來管家:「你去找一支送葬隊,明日出殯,前往元家祖墳。」
管家點頭應是,隨即下意識問道:「那王妃……」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殺意從晉寒淵身上騰起,猛然扼住了他的喉嚨。
「本王的王妃,還用不着別人來操心,還有,王妃的事,府中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管家連連點頭,晉寒淵這才挪開了目光。
他有些不耐:「還不快去安排人將這裡歸置好!」
管家匆匆而去。
晉寒淵在靈堂內坐下,若不是元清央是元知微的姐姐,他才不會管那麼多。
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生與死的界限,沒有任何人能跨越。
半個時辰後,晉寒淵突然聽到內院傳來一陣喧嘩。
「快來人!走水了!」

第16章
他猛然抬眸,看着一股黑煙飄起的方向,瞳孔驟縮!
是他的卧房。
晉寒淵整顆心都在顫,他猛地抬腳沖了過去。
等到卧房前,晉寒淵死死的盯着前方,目眥欲裂!
入目所及,皆是熊熊烈火,冬日乾燥,幾乎能聽到房梁斷裂的聲音。
他看着房門轟然倒地,露出那寒玉床冰藍的一角,想都沒想就往裡衝去!
林雪舞驚的死死的拉住他:「王爺,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晉寒淵狠狠甩開她:「元知微在裏面!」
林雪舞被他眼中的深情震的心神崩潰,她聲音猛然提高:
「王爺,王妃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
晉寒淵身體猛地一震,片刻後,他在林雪舞驚駭的目光中,直直往裡衝去!
火舌席捲,熱浪滔天。
晉寧森*晚*整*理淵循着記憶中的方向,猛地撲到了寒玉床前。
元知微依舊靜靜躺在那裡,因為寒玉床的特質,暫且沒有火焰肆虐。
他看着元知微安寧的樣子,鼻尖驟然發酸。
多日來積累的悲哀與痛苦在這一刻盡數傾瀉出來。
他紅了眼眶,一字一句皆是哽咽:「元知微,是我對不起你。」
隨着時間的推移,火勢越來越大。
晉寒淵坐上了床。
他將元知微摟在懷裡,聲音在火海里飄散,被火焰融化。
「若有來世,換我來愛你。」
房梁轟然斷裂,巨大的松木帶着火焰,呼嘯着砸向寒玉床上幾乎融為一體的二人。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晉寒淵彷彿又看見當年那個靈動活潑的元知微。
「你好,我是元知微,你以後的妻子。」
「王爺,再鬧下去要吉時都要過了,您還是去接親吧。」
晉寒淵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中聽到這句話,他猛然睜開了眼!
入目所見,皆是一片喜氣洋洋,紅綢掛滿了房間的每一個地方,桌上還擺着紅棗、桂圓等乾果。
晉寒淵眼睫微顫,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夢到他大婚當日的事?
不對!他明明已經葬身火海,怎麼還會做夢?
這時,屋外那個聲音再度響起:「王爺,老奴求求您了,您今日若不接元家二小姐回來,陛下的怒火無人承擔得起啊。」
晉寒淵快步走到門前,猛然拉開了門。
管家那張年輕了不少的臉猛然出現在眼前,見晉寒淵願意開門,他幾乎要老淚縱橫了。
「王爺,您終於肯出來了。」
晉寒淵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腦中飛快轉動,他這是回到了過去?還是臨死前的臆想?
無論何種,他又有了見到元知微的機會!
晉寒淵胸腔中那顆心劇烈跳動起來。
「不是要去接親?還不讓人來給本王換上喜服!」
他沉聲喝道,管家一怔,隨即讓後面的下人趕緊上前。
只是他心裏卻有些犯嘀咕:怎麼王爺今日威勢更甚往日?
晉寒淵換好喜服之後,看了下天色,快步往外走去。
迎親的隊伍早就在王府門口等候多日,晉寒淵翻身上馬,大手一揮:「走!」
他表面冷着一張臉,實則是心裏對眼下的境況稀奇不已,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他心裏只有一個想法:若真的重來,他絕不再辜負元知微!

第17章
圍觀的百姓迅速散開一條道。
晉寒淵坐在馬上緩緩前行,路邊百姓的議論聲卻猛地傳入耳中。
「我聽說啊,這門婚事是老丞相豁出老臉向陛下求來的。」
「南陽王根本不愛那元府二小姐,娶回家也是擺設!」
「不過也沒人想到,南陽王竟會對一個青樓女子情深義重……」
晉寒淵環顧四周,慢慢皺起了眉,隨後勒住了馬。
跟在隊伍中的管家忙擦了下額上的汗水,他苦着臉上前:「王爺,怎麼了?」
晉寒淵坐在馬上,思忖片刻,開口道:「去兌換一千兩銀子的銅板,從這裡給本王一直灑到元府去!」
管家再度怔住,隨即一張臉簡直笑開了花,連忙往王府跑去。
晉寒淵沒等多久,管家便帶着穿着喜慶的丫鬟出來了,每個人手中都捏着慢慢一袋銅板。
隊伍緩緩前行,沿街的百姓也沒空嚼舌根子了,統統蹲下身去撿錢,撿到了還順帶歡呼一句。
「祝南陽王喜締良緣!」
「祝南陽王早生貴子!」
「祝南陽王與王妃舉案齊眉白首偕老!」
坐在馬上的晉寒淵聽着這些人的話,終是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唇角。
很快,迎親的隊伍便到了元府門口。
看着眼前牌匾嶄新,門庭若市的元家大門,晉寒淵心裏猛地一抽。
他按下心底思緒,翻身下馬,元府管家急忙上前。
晉寒淵看着他戰戰兢兢的樣子,還是開口說了句:「有勞。」
元府管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晉寒淵溫和的眉眼,心裏一個咯噔。
這南陽王,前幾日還是那副寧死都不娶二小姐的樣子,如今……不會又鬧什麼幺蛾子吧!
元府管家這麼一想,簡直是驚的兩股戰戰了。
但今日已是大婚之日,他只能硬着頭皮帶南陽王往裡走。
晉寒淵踏入門檻,看着元家的亭樓閣榭,心裏騰起一股陌生之感。
從前他幾乎不登元家的門,是以從來沒好好打量過這裡。
而眼前的一切,跟後來的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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