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辭傅斯》[餘溫辭傅斯] - 第1章(2)

盡頭,但一轉彎又是一番天地。彷彿走在梅花陣中,轉的迷迷糊糊,然後猝然發現已經到了院門前。

進了院,仍能看到兩株梅花,只是與外面嬌艷的紅梅不同,這兩株是素心梅,花瓣潔白,與昨夜的那場雪融在一起。

「二位稍等,奴婢進去稟報。」那在門前留住餘溫辭她們。

隨着婢女推開門,餘溫辭聽到了鐺鐺的木魚聲,於清幽之下,一下子彷彿置身於俗世之外,超然於天地間。

不多一會兒,那木魚聲停了,婢女也走了出來。

「我們主子請二位進屋來。」

餘溫辭和晚意進屋,屋裡雖燃着火盆,但着實有些清冷。也沒什麼傢具擺設,正堂掛着一張佛像,下面有供案,案上燃着佛香。

和碩長公主跪在蒲團上,這時由婢女扶着起身。許是跪的有些久了,她起的時候腿打了個軟。

「勞太后她老人家記掛了。」她聲音很柔,還帶着和煦的笑意,「本宮也有東西給太后,就勞煩你們倆捎回去吧。」

說著長公主往西屋走去,餘溫辭她們也跟了進去,裡屋很暖和,有暖塌,有羅漢床,有妝奩,牆上還掛着幾幅畫,還有屏風上掛着男人的衣服。

和碩長公主自條案上拿起書卷,「這是我為太后用金墨抄寫的《金剛經》,你們替本宮交給太后吧。」

晚意上前接過,和碩長公主想起什麼,又往外走,「對了,你們帶幾枝梅花回去給太后。」

和碩長公主往外走的時候,腿腳不怎麼利落,每走一步,眉頭都皺一下。她來到外面,踮腳折梅花枝。

「這枝正開得好。」

見她有些吃力,餘溫辭上前幫忙,「這枝開得也好。」

和碩長公主歪頭看了她一眼,「你可喜歡這梅花?」

「喜歡。」

和碩長公主折了幾枝,「這幾枝便送給你吧。」

回到洛寒宮,太后看着《金剛經》和那幾枝梅花,笑道:「她有心了。」

餘溫辭又提到和碩長公主腿疼的事,太后嘆了口氣:「據她說是老毛病了,你去找周禮懷,讓他給配一盒藥膏,回頭你送到如夢閣。」

餘溫辭點頭,「是。」

翌日,餘溫辭去太醫院取了藥膏送到如夢閣。

如夢閣小門是開着,也沒有守門的,餘溫辭想了想便進去了,沿着梅林中的小路走,繞來繞去,一會兒就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這時前面有聲響,餘溫辭以為是下人,忙跑過去幾步,拐了一個彎兒竟見皇上帶着侍衛和太監走來了。她忙彎下腰,退到一邊。

皇上喝了酒,已有幾分醉意,走路搖搖晃晃的,邊走邊嘀咕着什麼。

「她喜歡梅花,朕便種了滿園的梅花給她,她卻不領情,還自懸於梅花樹上。朕親手將她埋葬,原想燒了這如夢閣,但捨不得,如今終於有了新主人。哈哈,朕也不是非她不可的,不是,從來不是!」

好在皇上並沒有注意退到一旁的宮女,說著醉話走了。

餘溫辭呼出一口氣,心想這個『她』是誰啊?

她繼續往前走,因心裏想着事,走着走着就走偏了,等回過神兒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一條小路上,四下都是盛開的紅梅,根本看不到路。

這大冷天的,她可不想被困死在這裡。當下趕緊往回走,但很快走到從岔路,她左右遲疑了半晌,一咬牙朝右手邊在走去。

梅林很密,嬌艷的梅花一朵擠着一朵,走過時,一絲氣息都能吹落幾片花瓣。似乎是越走越深,餘溫辭正想着要不要往另一個方向走,這時透過層層疊疊的梅花似乎看到了什麼。

她矮下身子,鑽進裏面,再抬頭竟赫然是個墳頭。

墳頭先蓋了一層雪,上面又鋪滿了紅艷艷的梅花瓣,前面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四個字『妍妍之墓』。

妍妍?

應該是女子,而且是她的乳名。

餘溫辭想起剛才聽皇上說的那兩句醉話,這位叫妍妍的女子應該就是如夢閣原先的女主人吧,因她喜歡梅花,皇上給她種了滿園的梅花。

只是這女子自懸了……

餘溫辭看着這墓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但不敢細究,只想到便覺得全身發寒。

這時一陣風起,梅花伴着雪絲簌簌落下,餘溫辭抬頭望向前面,望到高高的一堵牆。

她再看這座墳,心想這女子被幽禁於此,已經許多許多年了吧,即便死了,也沒能逃出去。 ”

第二百三十七章我的就是你的

餘溫辭又繞了一會兒,總算看到一個婢女。

進了院,引她進來的婢女進裏面稟報,不多一會兒,和碩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婢女晴雅出來了。

餘溫辭將藥膏給她,又道:「周太醫交代,需先將患處捂熱,然後再敷藥膏,用細布裹住,兩日一換,期間不能着寒。」

晴雅似有急事,匆忙點了點頭,「惜卿姑娘,替我們主子謝過太后娘娘,你先回吧,我便不送了。」

說著,那晴雅趕忙進屋了。

餘溫辭正要離開,突然聽到晴雅在裏面喊:「快來人,主子暈倒了!」

院里卻沒人,餘溫辭只得跑進去幫忙。聲音是從屏風後面傳出來的,餘溫辭跑進去,見長公主還在浴桶里,一絲不掛。

晴雅力氣不夠,沒法將人拽出來,餘溫辭與她一起用力,而碰到浴桶里的水時,不由一顫,竟是冰涼的。

二人將和碩長公主抱到暖塌上,再蓋上厚厚的被子,昏過去的人悠悠轉醒。

晴雅看着主子蒼白的臉,不由抹了一把淚:「您何苦這麼折磨自己。」

和碩長公主搖了搖頭,「只是累了。」

「分明是被……」

「行了,你去給我弄碗熱湯吧。」

晴雅忙應着出去了,和碩長公主看向餘溫辭,沖她苦笑:「讓你看笑話了。」

「怎麼會,只是那水太涼了,又是這麼冷的天,長公主往後還是用熱水吧。」餘溫辭關切道。

和碩長公主嘆了口氣,「用熱水洗了一遍,可沒洗乾淨,便讓她們趕緊再水來,可廚房燒不出來,只能用冷水了。」

「您……」

「太髒了,等不了。」

餘溫辭想到皇上剛走,便明白和碩長公主這句『太髒了』是什麼意思,但同時也震驚不已,原來她並不想伺候皇上。

「您若不願,皇上也不能為難您吧?」

畢竟是北金的長公主。

和碩長公主笑了笑:「若我一人能換得兩國和平,百姓安居樂業,倒也值得。」

餘溫辭默,去年兩國開戰,傅斯將北金逼退百里,而北金又再次集結兵力,當時局勢十分緊張,後來北金派出使團來大榮商談,和碩長公主就是隨使團來的。

雙方各退了一步,總算暫時放下干戈,而長公主就留在了大榮。

她是兩國的紐帶,肩負了太重的責任。

「你得替我保密。」長公主道。

「惜卿不會亂說的。」

「謝謝。」

這幾日惠嬪胃口好了一些,已經能吃東西了,只是依舊沒精打採的,想家人尤其想母親。餘溫辭她們畢竟不是宜綉宮的人,只消每日給惠嬪送飯,其他的不好多管。

這日,承天宮送來一根百年的野山參,太后讓小廚房熬了人蔘烏雞湯,熬好後又讓餘溫辭給西月宮送去一碗。

這金悠自滑胎後,身體大不如前了,再加上皇上許久不去她宮裡,她心情鬱悶,一直就大病小病不斷。

餘溫辭來到西月宮,一宮女引着她進去,過了垂花門竟然看到了傅斯,他正帶着九皇子練棍法。

九皇子小小的年紀,學得十分認真,也有模有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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