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亥瑪。
因為，他看不起我。
看不起我，幹嘛當初硬要和我結婚？
我不知道。
周亥瑪好像是認真的。
他剛想要解釋，忽然變了臉色，重重推開衛生間的門。
乾嘔起來。
我看着他的背影，意識到他好像瘦了。
他腕骨更加瘦削，低伏頭顱時，露出的脖子上連脊骨的起伏都清晰可見。
他是個嚴肅、寡言少語的性格。
很少開玩笑。
更罔論跪在廁所地板上，狼狽地站不起來。
這不可能只是為了圓謊，來捉弄我的把戲。
所以，這一切是真的？
我撿起的蘋果，再次掉落。
我震驚了。
周亥瑪站起身，用力在洗手台那邊沖臉。
我有些尷尬，但還是別彆扭扭地走了過去，給他送了塊毛巾。
「幾個月了？」
周亥瑪閉了閉眼：「不知道。」
「和誰啊？」
總不可能是我吧，我都三年沒見這位爺了。
但周亥瑪卻表情一頓，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只和你做！
你居然問會是誰？」
我縮着頭，不敢吭聲，心中欲哭無淚。
我他媽又不是李靖，我怎麼知道三年前的一場荒唐夜事，會造成今晚的冤鍋砸頂。
周亥瑪咬着指甲。
懷孕，讓他變得暴躁，易怒。
比起往日里高雅冰冷的樣子，如今他就像是只炸毛的貓。
但，我忽然覺得，他好像終於像個人了。
我把二手沙發海綿墊子沒壞的那半邊讓給周亥瑪坐。
他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念念叨叨道：「梁歌，寶寶不能沒有母親的愛。
你得留下來照顧我，我們還得挑育嬰歌曲，懷孕的時候潛移默化地影響他。
你不許外放你的抖音電搖，要是打斷我對寶寶的古典音樂熏陶，我要殺了你……」他忽然止住了。
我削着蘋果，終於插上了一嘴。
「周亥瑪，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太奇怪了……你可能會被抓去做研究什麼的。」
我小聲問。
簡直覺得自己像個渣男。
但是理智還是逼着我咬牙把話說完：「要不你還是打掉吧。」
我見他遲遲沒有回應。
終於回頭。
周亥瑪閉着眼，歪頭睡著了。
孕期的人，似乎會變得很疲憊。
他抱臂，緊緊縮在角落，眼角一片青色。
右手卻下意識護在小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