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接。
時間一點點流逝。
車子在他香港的房子前停下。
「今日便先這樣，日後有的是時間，我慢慢帶你看。」
下了車他開口。
她還沒從那一句「日後有的是時間」中回過神來，便聽到親切驚喜的一聲「這竟是梁先生？」
他禮貌地頷首，「好久未見了，錢先生，錢太太。
我也是剛回來。」
他轉頭指剛停下的車，卻看到站在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她。
「這莫不是……梁太太？」
錢先生親切地走過來。
她想擺手解釋，又覺得更不妥，尋他的目光。
他走下來，竟沒有否認，「她姓江，是南京人，同我在上海多時了。」
「梁太太是南京人？
第一次來香港吧？」
「是。」
她只得順着他的話，笑起來應答。
錢先生熱情地去搭梁先生的肩，錢太太過來挽住她閑聊起來。
「今日便由我做東，還是老飯店，給梁先生和梁太太接風洗塵！」
冬日的香港竟沒有一絲寒氣，她靠着窗子，因加入不了他們的談話時而看看下面的江景，時而無聊地在地毯上點着鞋跟，最終索性向後一靠，侍弄頭髮。
「我今日恰得了一瓶好酒，你就回來了。
那我的酒便保不住嘍！」
錢先生起身，向前微傾了身子，拿起桌上的一瓶紅酒。
錢太太用胳膊肘頂了頂他，笑罵道：「老錢，你又糊塗了！
梁先生向來不喝酒的。」
「哎呦，看我，我給忘了。」
他說著要收下去，梁先生起身拿過酒瓶，「不必，我現在也喝一點的。」
錢先生收回手局促地坐下，梁先生繞着桌子倒酒。
走到她旁邊，他藉著倒酒的動作彎下腰，「這是好酒，喜歡便多喝一點。」
她輕聲道了謝，腦海中他聞到酒味便蹙眉的樣子卻揮之不去。
「歡迎梁先生和梁太太回香港！」
酒杯碰撞的聲音清脆歡快。
交談間夜色已濃。
菜已吃罷，他們靠着椅背聊天。
「說起來，梁先生如今怎麼也喝酒了？」
錢太太笑着開口。
他扶了扶金框眼鏡，微眯起眼，以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感嘆，「這麼多年了，習慣總是會變的。」
她早已紅了臉，醉意漫上眼眸，「酒還有嗎？
我想再喝一些。」
「有有有。」
錢先生上前為她添上酒。
他扯了扯領帶笑了，「我太太貪杯，讓你們見笑了。」
「哪裡哪裡。」
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