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韻秦時予獨家》[鄭思韻秦時予獨家] - 第3章(2)

話。
等了很久,秦時予低沉的聲音才從聽筒傳出:「什麼事?」
鄭思韻下意識捏緊了電話線:「爺爺在醫院,他想見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才吝嗇施捨一個字。
「好。」
她張了張嘴,想再說什麼,耳畔卻只剩『嘟嘟』的忙音。
半個小時後。
一輛軍綠吉普停在醫院門口,一身作訓服的秦時予從車上下來。
守在門口的鄭思韻立刻跟上,她緊張攥着手,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懇求:「時予,如果爺爺問起我們的感情,你能不能告訴他……我們很好?」
她不想爺爺生着病,還為她擔心。
秦時予忽的停下腳,冷睨向她:「到這時候,你還想着撒謊?」
尖銳的話刺的鄭思韻臉色一白,忙解釋:「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爺爺擔心,你不知道他這次——」
話沒說完,秦時予卻擦肩掠過她,大步朝病房去。
男人的不耐煩刺的鄭思韻驟然紅了眼眶。
但想到爺爺蒼老臉,她深呼吸壓下翻湧的苦澀,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能讓秦時予刺激爺爺,哪怕徹底壞了形象,她這次也一定要撒謊……
可眼見到了病房門口,她卻被醫生叫住,被其帶着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
醫生面色凝重:「司令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但病情隨時會惡化,這幾天盡量要保證他情緒平穩,不要受刺激,否則引起腦疝就會有生命危險。」
鄭思韻的心一揪,壓下不安問:「那如果讓爺爺情緒平穩,好好修養,他是不是就沒事了?」
「如果在這兩個月里精心調養,司令再活個三四年肯定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
鄭思韻鬆了口氣,撐過這三年,軍區的醫療設備會大有改進,到時候配合治療,爺爺一定能安享晚年。
希望重燃,想着爺爺消瘦的臉,鄭思韻便出了醫院,特地去附近的百貨商店,買了些營養品。
再回醫院時,已經快過去一個小時了。
可剛踏進醫院,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壓得鄭思韻有些喘不過氣。
她失神捂着胸口,冷汗划過額角。
這種感覺,為什麼讓她想起上輩子爺爺去世時的心悸?
鄭思韻搖了搖頭,自己一定想多了。
醫生都說了爺爺至少還能活三四年,自己都能重生了,爺爺也一定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匆匆過世。
緩和過後,她才提着補品朝病房走。
但一上樓,就看見爺爺病房外圍滿了人。
她心一咯噔,隨即瘋了般沖了過去:「爺爺!」
剛到門口,卻聽警衛員唐燁悲切斥問——
「秦軍長到底跟司令說了什麼,為什麼他一走,我們司令就突發腦疝,搶救失敗去世了!?」

第9章
『嘩啦——!』
鄭思韻手中的袋子脫落,東西撒了一地。
她顫抖着,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緊閉雙眼,像是睡去。
走到床頭,雙目已經朦朧,她緩緩蹲下去,顫抖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輕輕喊:「爺爺,起床了。」
老人沒有回應,只有醫生沉重宣告:「鄭小姐,司令已經去世了。」
鄭思韻不信,她拚命搖頭,顫抖求着:「醫生,你不是說爺爺還能活三四年嗎?他不會丟在我一個人的!」
「求求您們了!再看看,你們再好好看看,我爺爺一定還有救!」
面對她無助的哀求,醫生也無可奈何:「司令是因為情緒激動引發了腦疝,我們真的已經儘力了……」
這一瞬,眼淚決堤似的淌滿鄭思韻的臉。
情緒激動……
環顧四周,沒有找到秦時予的蹤跡,再想起他進爺爺病房前冷漠的態度……
是他,是秦時予!
這一剎,一種從沒有過的恨湧上心,如千萬螞蟻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臉,她『咚』的一聲跪下。
像個懺悔的罪人,一遍遍哭喃着:「對不起,爺爺對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如果她早點看清,明白永遠無法讓秦時予愛自己,早點放下他,爺爺是不是就不會被刺激至死?3
她忍着錯,一下一下磕頭,轉眼,額頭就已經滲血。
一旁的警衛員唐燁看不下去,忍着難過勸:「鄭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臨終前還說……你永遠是他的驕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明明是鼓勵的話,可鄭思韻卻聽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
因為鄭司令生前就說過,他的喪事一切從簡。
從老人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秦時予都沒有露面,而鄭思韻痛哭一場後就跟丟了魂一樣,蒼白獃滯。
四天後,下午。
她渾渾噩噩回到大院,剛走到門口,就見沈秀梅抱着小傑從秦時予的車上下來,但不見秦時予。
見鄭思韻一臉憔悴,沈秀梅眼中傷過痛快:「小傑這些天住院,多虧了秦大哥照顧,他還特意吩咐人接我們回家。」
「聽說司令去世了,你可要節哀,畢竟以後再也沒人給你撐腰了。」
但鄭思韻卻視她入空氣,面無表情進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來。
雷鳴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秦時予穿着雨衣從雨幕中跨進客廳,剛脫下雨衣,就發現站在窗戶邊,一動不動的鄭思韻。
窗戶沒關,被風吹進房裡的雨全淋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白色連衣裙緊貼着身體,濕得在滴水。
秦時予蹙眉走過去,剛要訓斥,卻發現她沒有焦距望着雨空,整個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他眼裡,鄭思韻從來都是驕傲囂張,這樣死寂破碎的模樣,叫他心頭莫名一軟。
抬手把窗戶關上,才說:「淋**還不知道關窗,去房間換衣服。」
語氣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說話聲驚動鄭思韻,她回過神,卻抬起猩紅的雙眼望着他,一動不動。
只說:「我爺爺去世了。」
秦時予手一緊,心頭莫名發慌。
平生第一次,他躲開了她的目光,半晌後才沉聲回應:「我知道,只是演練期間,誰也不能離開。」
聽了這話,鄭思韻心中恨意無法剋制的湧上。
到底是不能,還是本就不想?又或者爺爺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秦時予,那天你見過我爺爺後,他就因為受刺激突然腦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秦時予的臉瞬時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鄭思韻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覽無餘。
「你嫌棄我,討厭我,有什麼不滿都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去刺激我爺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夠了!」
秦時予慍聲打斷,煩躁拂去袖子因為關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鄭司令去世讓你很傷心,你冷靜冷靜吧,我先離開。」
說完,他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卻聽身後傳來沙啞的一句:「秦時予,我們離婚吧。」

第10章
秦時予步伐一滯,深呼吸壓下胸口莫名的怒意,頭也不回地離開。
『砰』的一聲,大門被帶上。
環顧空寂的房間,鄭思韻緊握的手緩緩鬆開,止不住的顫抖。
她無論是提結婚還是離婚,秦時予都一幅冷漠,彷彿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都沒有意義。
她從口袋裡逃出爺爺從前送她的一枚英雄宣章,緩緩貼上臉頰,頹喪花落在地,任由淚水肆流。
說到底,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強求不屬於自己的婚姻,爺爺就不會死……
這樣不堪的她,到死卻還被爺爺寵愛着——
鄭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臨終前還說你永遠是他的驕傲
鄭思韻獃獃坐在地上,不知不覺,一夜過去。
天亮後,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
天邊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恰好落到爺爺的英雄宣章上,金色的陽光跳躍着,像是爺爺慈祥的笑。
鄭思韻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像是在迷霧中找到了絲方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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