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巍鍾美芽她本是千金》[鍾明巍鍾美芽她本是千金] - 第1章

 美芽的臉驀地一紅,忙得搖搖頭,磕磕巴巴地道:「沒、沒有,我這樣的連字都不識幾個,又怎麼可能練過字?」
「不過你字體倒是漂亮,」陳清玄又看了看那幾個「鍾」字,然後對美芽道,「想練字嗎?那以後我教你好不好?」
美芽一怔,看着陳清玄帶笑的臉,她的腦中卻不可抑制地浮現了另外一張臉……
「不要握得太緊,你手指別這麼僵硬,有什麼好緊張的?你都要把毛筆給捏斷了。」
「我從前沒拿過筆啊,你都不知道,我一看到這起子筆墨紙硯,腿肚子都轉筋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些。」
「有什麼好怕的?這就跟繡花針一樣,熟能生巧,別怕,我來教你寫字。」
「你看我就是沒有天分。」
「我第一次寫字的時候,比這個還丑呢?先生當時還打我手板的呢,不是說了嗎?就當這筆是繡花針來着。」
「怎麼能跟繡花針比?我第一次使繡花針,好着呢,好師父,你再教教我唄!」
「你都不付點子學費,師父哪兒就想教你了?」
「這樣夠嗎?」
「這樣才夠……」
……
那天,冬日暖陽里,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握筆,她實在緊張的厲害,好在鍾明巍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那雙手是真的大啊,又大又溫暖,把她的整個手都包裹在裡頭,然後她就不緊張了,手也不抖了,在那隻大手的引導下,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宣紙上留下了墨跡,也是第一次,在濃郁的墨香里,親到了昏天暗地。
……
「怎麼了?」美芽半天不出聲,陳清玄有些擔心的問,「是哪裡不舒服嗎?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昨晚睡覺沒關好窗戶?」
昨天後半夜忽降大雨,春雷轟鳴,狂風大作,把外頭的樹都吹到了好幾棵。
「不、不是,我好的很,」美芽忙得搖搖頭,一邊垂着頭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一邊隨口道,「陳先生,中午想吃什麼呀?」
「怎麼?才要教你寫字,你就惦記着給我交學費了?」陳清玄驀地笑了。
美芽的手驀地一僵,頓了頓,然後把毛筆掛在了筆架上,在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然沒有了笑意,剛才還紅撲撲的一張臉,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正色,她看向陳清玄,一邊緩聲道:「陳先生,我不想學寫字了。」
「怎麼了?」陳清玄一頭霧水,「怎麼忽然就不想寫字了?」
「我已經有一位教習寫字的師父了,不想再另覓師父了。」美芽輕輕道。
陳清玄一怔,隨即湊過去小聲道:「是他?」
美芽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拿着那本《百家姓》轉身出了房,留下陳清玄一人對着那滿滿一頁、大大小小的「鍾」字發愣。
……
家裡又是修門又是修窗戶的,敲敲打打了一整天,漫說是龐毅了,連顧長林都聽得煩了,老頭子說什麼都不願在家裡待着,自己下山晃悠去了,龐毅其實也想下山,自從那天晚上把小安氏送回去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小安氏了,着實想得厲害,可是瞧着在炕上躺着不起的鐘明巍,他到底還是哪兒都沒去,老老實實地在外堂坐着,聽着外頭咣當咣當的聲兒,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龐毅。」龐毅正在外堂迷迷糊糊着,就聽到卧房裡傳來鍾明巍的聲音。
「哎!」龐毅忙得應聲,然後推門進去了,「爺,您喚我?」
鍾明巍從炕上坐了起來,幾天沒好好兒吃飯睡覺的人,憔悴支離的令龐毅都不敢多看,忙得去泡了一杯茉莉花茶,雙手遞到了鍾明巍面前:「爺,您先喝杯茶潤潤喉。」
鍾明巍一點兒都不渴,可是瞧着杯中繾綣舒展的茉莉花,到底還是接了過來,然後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來,饒是滿口生瘡,可是他卻等不及茶涼,就這麼把一整杯子的茶都喝下了肚兒,喝完了茶他也不把杯子放下,就那麼緊緊地握在手裡,然後一邊跟龐毅道:「房契都辦妥了嗎?」

第498章若不是瘋了
「是,南山別院已經轉到了夫人的名下。」龐毅道。
「那就好,」鍾明巍點點頭,一邊看着杯底黏糊成一團的茉莉花,一邊又道,「找個可靠的錢莊,給她存八千兩白銀。」
「是,屬下遵命,」龐毅點頭答應,頓了頓,又道,「爺,您真的已經下了決心?」
鍾明巍沒有回答,仍舊這麼耷拉着肩膀地坐着,一縷陽光順着那窗戶上的破洞照了進來,陽光刺眼,鍾明巍驀地閉上了眼,可是卻不自覺地轉過去,盯着那個破洞,只是沒由他看多久,外頭的木匠已經三下五下地把那扇窗戶給卸了下來,房中驟然豁亮起來,這下子連龐毅都忙得捂住了眼。
「過幾天,我修書一封,你親自送到太后手裡,」鍾明巍又轉過了臉來,一邊沉聲對龐毅道,「我都殘了一年多了,這腿還不見好轉,可見寧古塔不是將養之地,且讓太后求一求父皇,讓父皇恩准我回京養傷。」
「爺!」龐毅驚得雙目都圓瞪了,張口結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然後忙得湊到鍾明巍面前,壓低聲音道,「爺,京師豈能回得?萬歲爺對您是個什麼態度?他可是真能狠心要你命的!如今你人在寧古塔,他瞧不見也就罷了,您怎麼還巴巴地把自己送回京師去?即便萬歲爺聽了太后的勸,真的恩准你回京了,那等待你的是什麼,是終生幽禁?是再一次被送進宗人府?還是身首異處?!爺!您可得想清楚了!」
是啊,鍾之衡能狠一次心,自然就能狠第二次,鍾明巍若是真的回了京師,那最好的結局就是被幽禁終生,這還是在太后活着的時候,若是假以時日,太后不再了,鍾明巍又將是個什麼處境?龐毅都不敢往下想了,他都覺得鍾明巍真的是瘋了,若不是瘋了,又怎麼會想着回京師呢?
「我想得很清楚了,」鍾明巍緩聲道,「父皇絕對不肯讓我再挪地兒了,除了京師,我無路可走。」
「那為什麼非就要回去不可?」龐毅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充斥滿腔的焦急,耐着性子跟鍾明巍道,「爺,您來寧古塔整整一年了,好不容易各方勢力都平衡下來,京師那邊也不再關注您了,您總算能夠活得自在些了,往後只要是在寧古塔,只要不出大亂子,您大可以平安度日的,再說您的腿,有顧先生這麼一直照拂着,恢復正常是早早晚晚的事兒,您又何苦非要回京師不可呢?」
逆着光,龐毅看不清鍾明巍臉上的表情,只是聽着他緩聲道:「我留在寧古塔,她這輩子都過不安生。」
龐毅登時就愣住了,他自然知道鍾明巍說的是誰,所以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了。
鍾明巍說的不錯,若是他一直留在寧古塔,美芽自是一輩子都過不安生,美芽是重情的人,也是念舊的人,所以即便眼睜睜地瞧着小安氏找上門來,她還是放不下鍾明巍,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夜偷偷摸摸地跑上山來送來那麼一碗粽子,如今,鍾明巍是已然狠下心來和美芽一刀兩斷了,可只是換了新門裝了新窗戶,哪裡就夠呢?所以,他絕對不能留在寧古塔,絕對不能。
「爺,」龐毅深深吸了口氣,一邊坐在了炕沿兒,他看着沉默的鐘明巍,整顆心都酸苦得無以復加,他又吸了一口氣,然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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