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言看了陸靳言片刻：「來送禮？」
「家裡那邊讓我過來回禮。」陸靳言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拎着東西往宋家走，放下東西沒說兩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宋英芝算是難得招呼他喝杯茶再走，他也沒有喝，客氣的解釋着自己等會兒還有事。
離開時路過周姜月時，也像往常那樣打招呼，寒暄的客套中帶着分寸，將距離感拿捏得很好，道：「南初姐，風大，別在外頭吹冷風了。剛出院得注意身體。」
徐斯言道：「我要走了，她出來送送我。」
陸靳言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道：「那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直接當作沒聽見剛才的話。
做人來說，這其實是不錯的方式。避免雙方尷尬。
陸靳言沒有再說什麼，很快就離開了。
周姜月很少聲音會突然之間淡下去，說：「你沒必要故意在他面前說這些的。」
「你不是不在意？」他目視前方，並不認為自己做的不對，道，「我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你要是不高興，之後我不再說了。」
戀愛里的男女，才喜歡糾結前任的事，但喜歡糾結前任，也並不是明智之舉。就算她現在真的跟徐斯言在一起了，也不喜歡他一直總提陸靳言。更何況現在並沒有在一起。
他甚至還打亂了她的計劃。
周姜月轉身往回走，並沒有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
徐斯言喊她：「南初。」
「你走吧。」她說。
徐斯言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是沒有再跟上來。
.
周姜月一進屋，顧澤元就湊上來，說：「姓徐的跟你說什麼了？」
「明天過年，你還往我這裡跑？」
「找不到你，所以來看看，一會兒就走。」顧澤元說，「現在的男人，可真都不怎麼靠譜。」
「你不也是男人？」
顧澤元說：「可是我靠譜啊。南初姐，你跟這些男人也用不着瞎攪和了，反正慢慢來，要是遇不上合適的，之後我可以娶你啊。我比他們都靠譜。」
周姜月不以為意：「你好好上你的學，要是想戀愛，找找同學。」
顧澤元倒是想的開：『愛情這東西能持續多久，說起來還是親情可靠，親情才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交情。你以後要是想嫁我，我求之不得。還有個小不點可以供我玩樂。「
周姜月恬淡的笑着，說：「等你遇上喜歡的人，你就不這麼想了。」
「那我還不如努力努力，喜歡你呢。」
周姜月讓他別耍嘴皮子功夫了，叮囑他回家看一看，也別跟家裡人吵架。
宋英芝聽的有些好笑，說：「這孩子在你面前可真貧。」
周姜月笑了笑，想起什麼，拿出了手機，通過了陸靳言的微信好友申請。
明明是他加的好友，按理說，他應該有事，只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發過一句話。

166
陸靳言不僅僅是當天沒有發消息，第二天醒來，周姜月也沒有見他有什麼動作。
反而朋友圈，轉了一條司氏的推文。
周姜月也沒有在意，新年裡，是宋橫山難得在家的時候，每每這會兒，宋英芝總會格外心情好，幾乎什麼事情都親自動手。
宋衡山對她一直很冷漠，夫妻之間這麼些年來，甚至不如陌生人。今天卻是難得說了一句：「你辛苦了。」
一句話，就讓她熱淚盈眶，她擦了擦眼睛，說：「夫妻之間，說這些做什麼。你跟南初坐着，我去做飯。」
客廳里，周姜月跟宋橫山尷尬的坐着，尤其是後者，如坐針氈。
「我跟你媽，相差兩歲。後來你爸喜歡她，那時候婚約父輩說了算，她和你爸訂親的時候，我們正在戀愛，你媽死活不同意嫁給他，我沒去爭取。後來她到底拗不過家裡，嫁給了你爸。」宋橫山說。
「我最開始進宋家，本身就是養給你姑姑的，我不能反抗宋家。」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並不想知道，真真假假，沒什麼區別。」周姜月說，「你應該做的，是對我姑姑好點。」
她說完話，就起身上了樓。
宋橫山的話留在了喉嚨里。
其實新年對於周姜月而言，意義是不大的。人家家庭團圓，她什麼都沒有。
對她來說，甚至比不上尋常時候，那會兒起碼大多數人都是有一個人，新年的對比難免讓人覺得凄涼。
吃完年夜飯後，她跟宋英芝聊了會兒天，就自己一個人待着了。
她在當初教的學生群里發了紅包，所有人都熱鬧起來，唯獨溫湉，一句話也沒有出來說過。誰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麼。
群里有人艾特她出來說話，她也依舊沒什麼動靜。
周姜月又給葉晨曦他們發大紅包，只不過她也沒有時間陪她閑聊，回家了，都要陪家裡的老人。
唯獨徐斯言和范起，一人都給她發了一個大紅包。
她算是年長的，也只有他們倆，歲數比她大。
她沒有領徐斯言的，但是領了范起的，說：這麼多個，手都酸了，我沒有收過這麼大的紅包。
范起：真的假的？
周姜月剛要說是真的，卻忽然想起之前剛跟陸靳言在一起那年，他非要把他收到的所有紅包都給她。
她不肯要，說他年紀更小，要給也是她給。
陸靳言那一天，都不怎麼高興。
後來她收了，他才大半夜偷偷溜出來找她，說：「周姜月，我喊你聲姐，是怕你不敢管我，我甘願當個後輩，你就能光明正大的使喚我。但你看看你，你把我氣死算了，居然真把我當弟弟了。」
陸靳言說：「我說了，他們不要你，我要你的。沒人給你紅包，我就一次性給一個別人都收不到的數。除非我之後進棺材了，不然我每一年肯定都給。」
.
周姜月回神的時候，回范起的話變成了很少收到這麼大的紅包。
別人守歲，她也不守，老早就睡了。
正月初一，就要熱鬧多了，愛玩的都出來玩了。
只不過周姜月很少跟小輩混跡一起，而是陪着宋英芝走動，見的都是太太圈的。今年是宋英芝跟司母掰了，宋英芝不愛出門走動了，她才出去跟大夥唱歌。
顧澤元同學的圈子，周姜月不是很處得來。
她只是安靜的坐着，沒一會兒，手機響了，她看了眼，沒想到是陸靳言的。
他問她在哪。 
周姜月說了個地址。
十幾分鐘後，陸靳言讓她下樓。
周姜月沒去。
她的消息剛發出去，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陸靳言走進來，一眼掃到她，緊接着就坐在了她旁邊，說：「這麼多天，也不知道主動發條信息。是不是覺得我反正遲早要來找你，你就不當回事。」

167
周圍的人視線全部集了過來，但是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周姜月皺起眉。
顧澤元說：「陸靳言，你離南初姐那麼近做什麼？你離她遠點！」
陸靳言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只是側目看着她。
周姜月說：「下樓說吧。」
陸靳言沒有拒絕她，率先起了身，往樓下走去。
顧澤元看看周姜月，說：「南初姐，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是針對你針對得要死么，現在他在做什麼？」
周姜月說：「有點事情談談，你別急，出不了什麼事。有情況的話，我再聯繫你。」
顧澤元抬腳想跟上去，周姜月說：「別跟着我，跟你同學好好玩。」
他也只能作罷。
周姜月往電梯間走的時候，看見陸靳言並沒有下去，而是站在樓梯間等着她。
進電梯時，她溫聲細語說：「那天你說有要求，有什麼要求？」
陸靳言上下打量她兩眼，突然伸手把她往牆壁上推，緊跟着壓下去，想也沒想就張嘴朝她嘴唇咬了上去。
周姜月太疼了，張嘴時，他就趁虛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