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是美嬌娘》[狀元郎是美嬌娘] - 第6章 (2)

點一點暗下來。
沈初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腿,微微抬頭,卻見裴淵斜靠在床頭,雙眸微闔,似乎睡了過去。
她悄悄地起身。
「本皇子許你走了嗎?」
沈初渾身一僵,「殿下要如何才肯放沈初離開?」
「什麼時候我睡著了,什麼時候你才可以走。」
沈初…..你要一夜睡不着,我難道還跪一夜?
她眸光微轉,目光落在旁邊桌子上放着的一卷經文上。
是一卷大般若經,下面放着一張宣紙,剛寫了開頭。
「沈初願意替殿下抄寫經文恕罪。」
裴淵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沈初當他默許了,挽起衣袖,坐下開始抄書。
屋裡一片安靜。
裴淵轉頭,目光落在伏案寫字的沈初身上。
見他身姿端直,宛若一叢修竹,懸腕提筆,落筆流暢,露在衣袖外的一截手腕又細又白。
嗤,一個男子,竟比女子的手腕還白。
他冷哼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沈初抄完一卷經書,察覺到身後氣息平穩,扭頭見裴淵靠在床頭,似乎睡得十分沉。
她暗暗鬆了口氣。
荷包今兒是找不到了,只能另外想辦法再找吧。
沈初輕手輕腳地離開。
她離開不久,裴淵就醒了。
貼身內侍金寶點了燈進來,輕聲問:「趁着屋子裡氣息尚未完全淡去,殿下要不要再睡會兒?」
裴淵搖頭,緩緩起身。
他自幼入睡困難,常年夢魘,昨夜和陌生女子纏綿一夜後竟睡得十分深沉,深沉到對方離開都未察覺。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所以他沒有退掉這間暗房,也沒讓人收拾,想試試是不是這間屋裡的氣息有助眠作用。
沒想到剛睡着,就被沈初吵醒了。
裴淵從懷裡摸出那隻湖藍色的荷包,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下,荷包里散發出來的冷香味令他陰鬱的心情趨於平靜。
「去把房間退了吧,可能真正讓我睡着的是這隻荷包。」
金寶大喜,「可是荷包里的藥材有用?不如回去後讓太醫照着藥材配製同樣的藥方,說不定可以讓殿下入眠。」
「嗯。孫嚴呢?有沒有查到昨夜和我在一起的女子是誰?」
「已經去查了,咱們去各府都要來了一份有安神葯的荷包,正在比對呢。
只是跟着來禮佛的女眷不少,一時半刻不好查。」
金寶彙報完,忍不住問:「殿下,您不是向來看不上小沈狀元嗎?怎麼今兒個竟放過他?」
裴淵眼皮微抬,想起今日一早看到沈初面不改色地將兩個死人丟進長寧侯夫人房裡的情形,不由淡笑:
「長寧侯一家都是窩囊廢,原本以為沈初也是,不過今日看着還有兩分血性。」
血性?
金寶撓頭,想起沈初溫文爾雅的模樣,「殿下怎麼看出血性二字的?」
裴淵沒說話,拿起桌上抄好的經文,不由眉毛微挑。
字跡觀之如脫韁野馬,自有一股狂放的生命力。
他不由想起沈初那雙太過清澈的眼睛,即使嘴裏說著卑躬屈膝的話,但他的眼睛裏卻沒有奴意。
口不對心的人,他見多了。
但這個沈初,卻有點意思,那雙眼睛就像小時候被他打斷腿的小狗一般,明明就很想咬他,卻又不得不垂着眼搖尾乞憐。
這種恨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樣真是讓人心情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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